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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荷叶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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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水莲跟着燕儿等人进入房中服侍梳洗,端盆、捧帕,各人做一样,她根本没法子近前去服侍。爱夹答列水莲在西院呆了几天,逐渐体会到王府大院里的规矩等级,心中惊诧的同时,越发打定主意要摆脱卑贱的奴婢之身。

    水莲倒也有些聪敏,每日观察碧珠朔月等人如何服侍,只期望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芙萩从镜中看的一清二楚。

    “碧珠,昨晚我吩咐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芙萩梳妆完毕,一摆手,燕儿等人都退下了。

    柳妈看见了,便吩咐摆早饭。

    “都准备好了。侧妃先用饭吧。”碧珠摆好筷箸碗碟,拿筷子先布了道她最喜欢的酱菜柝。

    “不用这么多规矩,我自己吃还更香。”无人的时候,她喜欢自在些。

    早饭就是一碗素粥,四样小菜,还有一笼蟹黄小笼包。因那日她无意中说起喜欢吃鸳鸯楼的蟹黄小笼包,穆云棣便专门吩咐了厨房,每隔三天给她做一回,怕她顿顿吃,会腻。

    用了两个小笼包,半碗米粥,便停了筷子胝。

    “碧珠,你不是也很喜欢吗?拿去解馋吧。”她指着剩余的小笼包取笑。

    “多谢侧妃赏赐,那奴婢就不客气了。”碧珠早习惯了,乐得有好吃的下嘴。

    芙萩略歇了一会儿,便往小厨房走去。

    早先便让柳妈准备了一些材料,打算做荷叶小点,这可是问赵氏讨来的秘方。她本就是闲来打发时间,不急不躁,又有点儿天分,做到第三回时味道已很接近了。

    扫了眼几碟前期成品,笑道:“碧珠,拿去分给丫头们,本侧妃手艺不佳,让她们多担待。”

    “能得侧妃的赏,是她们的福气,她们哪敢嫌弃呀。”碧珠喊来燕儿,一块儿将点心端出去分了。

    虽然前面的味道差,却是相对于赵氏的荷叶小点而言,一般的丫鬟们吃了只觉得香甜爽口,哪里懂得品鉴。

    芙萩又做了一回,品尝之下深为满意。爱夹答列

    这天晚上,穆云棣呆在书房忙于公务,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李英在门口伺候,接了不少汤汤水水,如往常一样,爷全都赏给他了。他哪有那么大的肚子,连带着身边几个小太监也得了口福。

    “李公公。”碧珠忽而端着托盘出现,盈盈笑着福身:“这是侧妃命奴婢送来的,若爷有胃口就尝尝。”

    李英忙接过来:“侧妃辛苦了。”

    碧珠并未多言语,交了东西便告退了。

    李英是有些意外了,以往陆侧妃可没送过宵夜,送的只是画儿,这回猛地和旁人一样,倒让人不解。王爷宠陆侧妃,有眼睛的都知道,李英没耽搁,直接把东西送了进去。

    “爷,这是陆侧妃命人送来的。”

    穆云棣闻声抬头,看到了白玉瓷碟内的点心。一个个核桃大小,莲花形状,宛如白雪包着碧玉,晶莹剔透,隐隐有荷叶清香。这般精巧之物,倒让他有些兴趣,尝了一块,入口香软,不甜不腻。

    “这荷叶小点倒是特别。”穆云棣轻笑,料定是她亲手所制。

    李英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见他喜欢,便笑着说:“奴才想,这定是侧妃亲手做的,东西尚在其次,重要的是侧妃的一片心意。”

    不知为何,穆云棣忽而想起昨日在草滩的一幕。

    起身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里面有张图:“你拿着这张图,再去库房把所需的用料支领了,拿到铺子里尽快赶制出来。做工一定要精细!”

    李英接了图纸,愣了愣,这才低笑道:“爷,这会儿夜深了,明儿奴才赶早去办,绝对不耽搁。”

    穆云棣这才发觉自己太心急,竟忘了此刻时间,摆摆手,又重新坐回桌前。

    芙萩特地做的点心得了夸奖,她便玩笑着要将点心呈给舒妃品尝,这番孝心之举,穆云棣哪有阻拦的理由。如此,芙萩便趁着入宫的机会,将柳如玉需要的药交付了。

    另外有人主动来蹭吃,芙萩一例欢迎。

    两个小姐妹一边吃一边嬉闹,和她讲又学了什么,写了什么。

    穆云棣自那次起意,便没耽搁,很快就请了一位颇有才华的老先生做老师,为两位小姐启蒙。两个人虽小,倒也很认真努力,每日虽不解其意,却遵照要求把指定的部分背下来。

    她们来玩的时候,芙萩偶尔教她们念诗。

    三个人正闹的欢呢,穆云棣来了,顿时屋内鸦雀无声。

    芙萩知道症结所在,便率先打破安静:“爷,您来的正好,她们刚学会了一首新诗,背给爷听好不好?”

    “嗯。”穆云棣自小受的教育,使得他在面对女儿时不由自主便端出严父之态,即便偶尔流露温和,也少有人看得出。

    “爷,若她们背的好,爷要赏的。”芙萩趁机提条件。

    “爷什么时候小气了?”穆云棣窥破了她的小心思,笑着不予理会,只打量面前的两个孩子。

    他一眼扫过来,两个小人儿顿时越发紧张。

    芙萩连忙柔声安抚一番,这才缓解了情绪。其华其蓁一人背了一首诗,声音清脆,抑扬顿挫,带着孩童特有的纯净天真,让人不由得莞尔。

    穆云棣也觉得满意:“李英,赏每人一只金镯子。”

    “谢爹爹赏赐。”两人不禁喜笑颜开。

    得了赏,两人一路手拉手笑嘻嘻的回去,刚穿过小厅便被叫住。两人在萍儿的引领下,进了上房,看到上位端坐的嫡母,莫名有些惧怕。

    “又去找陆母妃玩了?”魏彤似笑非笑的模样。

    “嗯。”孩子们虽不懂,却感受得到危险,不禁怯怯后退。

    “都玩了什么?给我讲讲。”魏彤故作温柔。

    其华稍大些,尚且讲的磕磕绊绊,魏彤听的不耐,便让翠烟讲。翠烟不敢隐瞒,又觉得没什么大碍,便把事情都说了。

    “哦,还得了赏啊,可见你们很不错,讨了王爷的喜欢了。以后可要继续努力,不仅你们爹爹喜欢,我也喜欢。”魏彤吩咐萍儿:“把抽屉里的两块八宝金锁取来,给小姐戴上。”

    等着两人走后,魏彤彻底丢弃伪装,满脸阴冷。李嬷嬷从外面进来,禀道:“王妃,骆侧妃又从厨房里打发掉咱们的一个人。听说,她又要查往年采买的账目,账房那边来人请示王妃的意思。”

    “骆子琳可真是心大,以为我翻不了身了吗?”魏彤冷笑,吩咐道:“她想查账就让她查,那账目清清楚楚,她想从帐上挑刺儿,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至于厨房的人……”招手让李嬷嬷靠近,附耳低语。

    “五娘?那可是咱们用惯了的人,是不是太可惜了?”李嬷嬷惊诧之下不由得质疑。

    魏彤横去一眼,狠厉说道:“正是用惯了,才可能出纰漏。当初陷害陆芙萩的那碟点心就是五娘做的,更有之前的许多事,眼下骆子琳逼的如此紧,留着她到底不踏实。倒不如一了百了,还能倒打骆子琳一耙,怎么想都是划算。”

    “奴婢知道了。”李嬷嬷心里一狠,当即退出去准备。

    萍儿又禀道:“王妃,夫人派人送了食盒来。”

    来人是魏夫人的陪房,又代表着魏夫人,魏彤命人设坐,对方谢恩后便恭敬的坐了。

    “这盒子里是王妃在家时爱吃的几样菜,夫人特地让厨子做的,送来给王妃换换口味。夫人说了,请王妃切勿劳心费神,养好身子要紧,身子好了,以后才能再为王爷育得子嗣啊。”

    “回夫人,我都知道。”魏彤神色寡淡,已不似初时那般听从。

    她总觉得母亲说的太轻巧,王府和家里的情况根本不同,她的处境更是不好,她便是想忍,别人又哪里肯让她忍。更何况,她已失了王爷的心,这是她最大的劣势。

    她不止一次在心里盘算,要怎么挽回王爷的心,因为残害陆芙萩给人的印象太深,她能选择的方式必须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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