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重生之驸马请入瓮 > 第346章 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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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朦胧嘴角微微勾着,看上去在笑,眼神却冷漠得很:“没想到你自诩聪明,却连其中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弄明白。你母亲用起计来可比你高明多了。”

    穆臻宇面沉似水,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雪朦胧,眼底藏着一抹微不可察的提防和疑惑,他根本不懂雪朦胧在讲什么,难道是在套他的话吗?还是她的什么阴谋?

    雪朦胧见他又不说话,也不在意,她知道穆臻宇多疑的性子,想必认为自己别有目的。

    杏眸微微一闪,雪朦胧带着一丝讽笑地继续说道:“要不是你母亲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暗中收买了山贼,故意替穆臻言挡了那一刀,让穆臻言答应照顾你,你觉得当年上京沦为质子,受尽羞辱的会是他吗?”

    猛然听到这样一段与当年完全不同的说法,穆臻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一下。

    “你胡说。”他呆滞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穆臻宇心里念着念着就突然吼了出来,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瞬间爆发得更汹涌,陡然起身冲了过来,奈何受到铁栏的限制,只能狠狠抓住冰冷的铁柱,眼神阴狠地瞪着她。

    他母亲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平日里母亲就对穆臻言甚好,有什么好的都给他。那场劫杀,明明是他亲眼看到的,穆臻言就是夺走她母亲生命的凶手,要不是为了救他,说不定他母亲还有机会活着。

    “你为了替穆臻言狡辩,竟然想出这样卑劣的借口,我母亲虽然死了,但是我也不允许你这样污蔑她!”穆臻宇嘶吼着嗓子冷冷怒道,眼里盛满了凶戾的气息。

    他是绝对不会信雪朦胧的挑拨的!她就是想为穆臻言犯下的错开脱,所以找了这样的说辞想要激怒他,打垮他,想都不要想,他穆臻宇是不会上当的!

    看着他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样,雪朦胧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冷冷反问道:“你说本宫污蔑你母亲,那本宫且问你,你也知道穆臻言比你更得父王的宠爱,为何当初上京当质子的不是你?”

    穆臻宇想也不想怒回道:“是他自愿去的,关我何事!我母亲为了救他而死,他这么做是应该的。”

    雪朦胧不由微微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感恩,冷心冷肺的人也不过如此吧。看到他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雪朦胧不由得想:穆臻宇内心深处,未必就没有想到过当初的真相。

    也许当初他年纪还小,所以没有想明白,可这么多年穆臻宇在阴谋诡计中打滚儿,岂能还想不明白?

    他分明就是……

    想到穆臻言竟然因为这种人而受了那么多苦,雪朦胧语气也不自觉带了些怒气:“自愿?我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放着荣华富贵不享,非要给自己找罪受的人。呵,如果是你,你会这么蠢吗?”

    穆臻宇面色狰狞,冷哼道:“那是他蠢!”

    “他蠢?呵,那只能说明你更蠢,背地里使了这么多手段,怎么没见你成功过。”雪朦胧眼中一抹清寒闪过,讽笑道:“我看,穆臻言唯一一次蠢的地方,就是错信了你母亲的苦肉计,替你受了这么多年苦!他就不该照顾你这种卑劣的小人!”

    “你……”穆臻宇恨恨咬牙,气得无力反驳,眼里盛满了怒火,他最讨厌别人看不起他!

    “我是卑劣小人?是,我是卑劣下人,你高高在上,当然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的亲生父亲把我当作耻辱,从来没有给过我一星半点的关爱,我的亲生母亲不但不爱护自己的儿子,把别人的儿子从小捧在手心,我呢?我就是没人要没人管的野孩子。衣食住行不说,就连最卑贱的奴仆都敢欺负我,欺负我娘,他们当我是什么?当我是渣滓,是不起眼的垃圾,不,比垃圾还不如。”

    “这一切,都是穆臻言造成的,是他的存在,给我带来了耻辱感,让我永远都活在他的阴影里。他又有哪一点儿比我强?除了会投胎,投在了那个人心爱女人的肚子里,他还有什么了不起?父王独爱他一个人,我娘也护着他,就连你……哈哈哈哈,就连你也选择了他。”【##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穆臻宇忽然冷声问:“我一直想问你,当初在京城,我们明明已经互通心意,为什么你忽然改变了主意?就因为上官天儿?”

    雪朦胧心底涌起阵阵恨意,眼神泛着寒光:幸亏她重生在嫁给穆臻宇之前,才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重生做的最正确的抉择,就是嫁给穆臻言。

    同样是为了找到扳道穆府的证据,她宁愿嫁给穆臻言,也不会嫁给穆臻宇这个混蛋,幸好,当初她坚持了自己的选择,没有再犯糊涂。

    “互通心意?”雪朦胧冷笑一声,讽刺道:“本宫何曾与你通过心意?你的心思,谁又真正知道?你问自己哪里比不上穆臻言?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成立,你们没有可比性。”

    穆臻宇的脸色蓦然狰狞了几分,“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是他先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夺回本来该属于我的东西,我做错了什么?又有什么不对?你凭什么站在这里指责我,指责我娘?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当初是亲眼看到我娘丢下我,丢下我……就为了救穆臻言,所以她死在土匪刀下,她的眼睛最后是看着穆臻言的,遗言也是留给穆臻言的,甚至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给我哪怕一个小小的眼神!”

    他越说越疯狂,“穆臻言,他该死!没有他,父王的爱,我娘的爱,镇北王府的一切,甚至这江山,都会是我的,我才是最有能力驾驭这一切的人。”

    雪朦胧看着他这副真面目,心里觉得十分快意,她就是要击垮他的心理防线,让他的信念崩溃,这种处处算计别人的小人,就该活在痛苦中。

    她要把穆臻宇加诸在她和穆臻言身上的痛苦,加倍的还给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天理循环,轮回报应。

    平复好自己的怒气和恨意,雪朦胧微昂着头,清冷的眸子像在俯视着一只蝼蚁般,勾起一边嘴角,轻讽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真像我父皇里冷宫的嫔妃一样可怜,都喜欢自欺欺人。身在泥潭,却喜欢做着云端的梦。”

    她忽然勾起唇角,“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真的没有怀疑过你娘当初设计那一场戏的用意吗?你有一点没说错,你很聪明啊,这一点你肯定想得到,那你为什么还要露出这种嫉恨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你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你知道,如果你相信你母亲是为了你才设计的那一场戏,那么你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了借口,没有了正当借口,你怎么给自己继续作恶多端的机会?”

    她笑的开心,笑得越来越大声,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割开穆臻宇的皮肉,直达他的心脏,撕扯着他心脏的血肉,将他心底的阴暗和不堪都暴露在人前,让他痛彻心扉。

    “你现在越是狡辩,只能证明你的丑恶有多深刻。穆臻宇,不管你现在说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真相,一个你或许早就明了于心却不敢承认的真相。穆臻言从来没有对不起你,都是你欠了他的。你母亲欠了他母亲的,你又欠了他的,你有什么脸面恨他?你不配。”

    雪朦胧说完之后,看也不看穆臻宇的表情,就把小六手中的牌位随意扔在他的脚边,头也不回地转身。

    “站住!”穆臻宇忽然紧紧抓住门上的铁锁,发出刺耳的响声:“你今天来就是要说这些?是穆臻言让你来的吗?”

    雪朦胧脚步微顿:“你真是可悲。”

    穆臻宇冷笑:“你不想杀了我吗?你想杀我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现在不动手?是不是穆臻言不同意!他不敢让我死,他不配!你休想误导我。”

    “我会杀了你的,但不是现在。”雪朦胧笑了一下,没有回头看他,“至于臻言,你早就不在他眼底,活着还是死了,他都不在意,任由我处置。”

    该说的话她已经说完了,刺激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没有再多说的必要了。

    前世的鲜血,她会向穆臻宇讨回来,但不是现在,穆臻宇暗中的势力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一旦现在轻举妄动地杀了他,说不定会引起更大的隐患。

    而且,穆臻言说过,在暗中一直有一股势力在帮助穆臻宇,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露出过踪迹,可有切实存在着。更可怕的是,她从来没有察觉到,京城那边也没有人察觉到过这一点。

    所以,穆臻宇现在还不能死。可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你站住!雪朦胧,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看着她如此决绝离去的身影,还有刚才雪朦胧轻视的眼神,羞辱他母亲的动作,穆臻宇终于忍不住狂吼了起来,把茶杯猛地摔碎在地,又狠狠往桌上一拂,糕点变成一地的碎屑,玉质的黑白棋子噼里啪啦也散乱了一地。

    凭什么?凭什么她敢这样对他?

    都是因为穆臻言,肯定是他指使的,是他不想让他好过,才让雪朦胧走这一遭,穆臻言……

    穆臻言……

    等他有朝一日出去了,必定要将今日的耻辱加倍还给他!

    “穆臻言!”穆臻宇死死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睁着血色的眸子,每一下的呼吸气息都十分重。

    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息下来,但一双眼眸冷得厉害,似万年寒冰般渗人。

    他慢慢蹲下身子,微颤着手捡起了他母亲的牌位,目光复杂地凝着这上面的字。

    穆臻宇张了张嘴,想喊一句阿娘,喉咙里却被什么堵住般,发不出一点声音。半点不顾上面的厚重灰尘,他拿起白净的衣袖就直接擦拭了起来,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擦着。

    不得不承认,雪朦胧的那番话让穆臻宇现在十分痛苦,他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只是假象。

    他捧着已经干干净净的牌位,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不由回想了从前的时光。

    他总是看到母亲是如何如何地对穆臻言好,却看不见母亲为他的付出。

    那场劫杀中,他恍惚中还记得母亲最后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纵身扑到了穆臻言的身上。

    阿娘,那时你是让我不要害怕吗?是因为这是你早就设计好的一切吗?

    我真的误会你了吗,阿娘?

    你还是最爱我的,是不是?可是,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呢?

    儿子根本不想要用你的生命换来为我着想的这一切,这自以为是的一切。

    阿娘,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

    你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关心我冷暖了,再也没有人……没有人疼爱过我。

    幽禁的地牢仿佛一切寂灭了般,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穆臻宇呼吸的气息也没了。

    虽然灯火照亮了整个地牢,但穆臻宇还是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悲伤,好像自从他母亲离开他后,他便一直忍受着孤独,所有人都不喜他。

    从小到大,他再怎么争取,好像都是一无所有。

    没有人看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这一幕,将雪朦胧的话从头听到尾,看着穆臻宇痛苦蜷缩的模样,久久没有移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