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重生在武侠大陆 > 第三章 冷漠狼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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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悄然降临,燃烧了大半天的小山村,现在已是火光零星,只有四周还有些灰烟徐徐升起。随着夜色渐暗,黑暗中闻到肉香的生物开始向着香味传来的位置靠拢。疫鼠、饿狼、野狗、腐鸦、毒蛇,各种各样的生物向着小山村冲去,没了生人的气息,没了耀眼的火光,这已经是野兽的天下了。

    各种生物各有各的领域,四周的食源充足,各自的目标食性不一,倒是暂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冲突。群兽一到小山村,闻到血腥的饿狼们早已经忍受不了潜藏在血液里的渴望,向着血腥最浓郁的地方奔去,其他野兽也四散开来,有吃焦肉的,有喝生血的,有吃死尸。

    此时,饿狼们已经来到了血腥最浓郁的地方,这里俨然保存完好,火势并没有烧到这边,因为这里离小山村的中心比较远,贼匪起火并没有蔓延至此。在这小地方,弥漫着血腥惨剧,同归于尽血流满地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的妇女,还有怀里一个马上就要饿死了的小婴儿。群狼们看到血肉尸体后个个垂涎欲滴,没想到当中还有一个虚弱的小婴儿,吞噬撕裂生命欲望更是刺激,嗷嗷大叫后,就要一拥而上,聚而分食。

    虚弱的小婴儿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并没有害怕,自惨案发生以后,他就一直在等待这样的命运到来。就算不是被群狼咬死,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没有了奶水的哺乳,补充不了身体所需要的能量,刚出生的婴儿连手脚都控制不了什么也干不了,除了坐以待毙,又还能怎么样呢。不知道是不是自打娘胎有意识开始就一直锻炼着自己的心神,虽遭逢人生巨变的打击,也击不跨他的精神。明明刚出生的婴儿,除了进食,大部分的时间都应该在睡眠之中才对的,小婴儿虽然身体虚弱,但精神仍然焕发。

    小婴儿面对群狼的扑咬,只是瞪着血红的小眼倔强的看着。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生死早已经堪透,又何惧之有。看着马上就要逼近的血盆大口,心中不悲不喜,无恐无惧,坦然以对。“抱歉啊,看来到此为止了,只是不能为爹娘报仇了。”小婴儿心里默默的叹道。

    等了许久,仍没感到撕裂的痛楚,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怎么,野兽也转性了,不吃肉不攻击人了?

    忽然一条血红的舌头舔过小脸庞,把整个小脸都添得湿湿嗒嗒,小婴儿努力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身银亮的毛皮。只见小婴儿面前的头狼一声长啸:“嗷嗷呜”把虚弱的小婴儿震得是头昏脑涨,眼前一黑,而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

    离破落的小山村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森林,这里面积宽广,山路泥泞,地势崎岖不平,是属于那种深山老林,人烟难见的地方。此时日薄西山,天色渐暗。一个粉嫩嫩的小男孩,骑在一匹灰狼之上,人虽然稚嫩,却精气十足,双目炯炯有神,双手各捉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白兔,朝着狼穴方向急奔而去。

    灰狼奔跑到一个大榕树洞前停了下来,嗷呜了一下,小男孩从狼背上一跃而下,灰狼则懒洋洋的躺下喘气休息。映入眼前的是一颗拥有百年以上树龄的大榕树,枝干粗壮,枝叶繁多,根茎粗大,可能五个成年男子围抱树木也不一定能抱得住。

    不过最神奇的还要数这榕树根部躯干,竟然是半空心的,也不能不感叹植物的生命力之强大,根部镂空了还能继续顽强生长存活。树洞内十分干净整洁,地上铺满了干枯的杂草,洞内两旁堆放着一些动物毛皮,里边有一张粗糙的小木桌和一张矮小凳子,桌上摆放着几个小巧的木雕。

    小男孩看到洞内空无一狼,也不奇怪,拎着两只毛茸茸的大白兔就朝着树洞旁的小土坑走去。拎着兔子的小手猛然青筋突现,两只兔子还来不及挣扎发声,便已不在动弹。

    小男孩把兔子往地上随手一扔,熟练的刨开小土坑,从周围添了些枯草枯叶进去,拿了一块小枯木板放置在上面,脚踩着小板,拿着一根小木棒开始双手来回搓动手上的小木棒,不一会,小板上钻出的小洞就开始冒烟。再快速来回搓动几下小木棒,感觉磨擦的热量已经足够多,小男孩轻轻地往里边吹气,这时通红的火星冒起,火,烧起来了。

    “去把,刀,拿来。”小男孩朝着一旁懒洋洋的的灰狼说道。

    “嗷呜。”灰狼老大不情愿的爬起来,进到树洞内跃到小桌上,大嘴微张轻轻的把一把小木刀叼了出来,行至小男孩身边。灰狼讨好的对着小男孩摇着尾巴,狼脸上想做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又叼着小木刀咧不开嘴,样子十分滑稽。

    小男孩从狼嘴中接过小木刀,捡起地上的兔子,小手轻挥,似慢实快的舞动着,几下的功夫,兔子的皮就已经被熟练的剥下,硬骨被挑出,只剩肉骨架。在一旁抽出一根长树枝,从兔背穿入直通兔头,不损内脏丝毫,摆插于地上。

    又把地上的另一个死兔捡起,依法炮制。看着身边围绕着自己讨好的摇着大尾巴的灰狼,小男孩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没好气的说道:“我会把,最好吃的,留给你。”说完小男孩对着火堆席地而坐,手上拿着架好了食物的长树枝,专心的烧烤了起来,而灰狼则对着火光中的烤兔流起了口水。

    待到四周被黑暗笼罩,只有大榕树下的火光摇曳,让这个被黑夜笼罩的小地方多出了一丝光明。这时草丛中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灰狼立刻警觉的扫视四周,四肢蓄力,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发动雷霆一击。小男孩却不慌不忙,一直专注着烤着手中的兔肉,稳稳的翻动,缓缓说道:“应该是娘,回来了。方圆十里,都怕我们,不敢来,送死。”

    小男孩的话音刚落,只见黑暗的草丛中窜出了三头狼影,朝着火光前行,倒是一点也不怕这火光。随着火光照耀,终于看清了身型,三头狼体型壮硕,头腭尖圆,耳尖直立,眼露幽光。四肢健壮修长,毛发银灰发亮,斗志高昂,看起来威风凛凛。三头狼的嘴边都叼了一些东西,朝着小男孩走去,在小男孩身边停下,把口中的东西缓缓放下,慢慢后退开来。

    小男孩看了一下这些东西,有一只小野猪,一只小松鼠,还有二颗深桔色的果子。好吧,这只小野猪看来有得好忙了。小男孩话也不多说,把已烤好的兔肉扔给了最壮硕的那匹大狼后,一手继续烧烤兔肉,一手拿起身边的小木刀,一心二用肢解起了小野猪。而灰狼与其他两匹狼在一旁看着头狼啃食着兔肉,空气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垂涎欲滴,不住的用爪子翻扒着土地,以示其内心的渴望。

    “嗷嗷嗷呜”只能看不能吃,这让这三匹兽性未除的狼怎么忍受的了,纷纷嚎叫了起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男孩没好气的说道,把左手仍然还在烤的兔肉放了下来,右手中的小木刀翻转两下,只见烤架上的兔肉已经一分为三,每份分量都差不多。小手拿着架棍对着饿狼一甩,嗖的一声,第一块肉已经送到狼嘴里了。又是嗖的一声,第二块肉又到送到了另外一匹饿狼口中。

    “呐,给你留的,最好吃的,吃不吃到,看你自己。”小男孩对着灰狼说道。然后左手用力一甩,架棍上最后一块兔肉已经被抛飞到了空中。灰狼闻言早已蓄势待发,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男孩架棍上的兔肉,兔肉抛飞到空中的时候已猛然奔跃,稳稳的咬住了兔肉。

    小男孩左手力势不收,架棍又向着右边插去,架棍穿破了小野猪头骨,直通尾部,再次开始了烧烤行为。短短时间,小野猪竟然已经肢解好了,不得不惊叹小男孩的手速之快,刀法之准,绝非常人之能。小男孩把架棍往火堆直插,一手拿了个果子随意擦了几下就放入口中啃咬起来,一手继续翻转着小木刀快速的剥落着小松鼠的毛皮。

    一顿饱饭过后,小男孩坐在火堆旁,看着摇曳的火光,对着大狼缓缓的说道:“娘,我准备,下山。”正在一旁休憩的大狼听到小男孩的话,猛的转过头来,用一双绿幽幽的狼眼盯着小男孩,眼中绿芒微闪。小男孩也看着大狼的眼睛,目不转睛的对视着。

    大狼看到小男孩目光中的坚定,也感受到他平淡话语中的决心,一如当初尸山血海中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样,无畏,坚定,果敢。也是因为那双如狼一般坚定,认定了的事情就会坚持到底的眼睛,才让大狼兽性中的母性光辉爆发,收养起了一个人类的婴儿。饿了喂狼奶,渴了喝其他动物的鲜血,冷了把他牢牢的护在身旁,用全身毛发为他取暖,遮风挡雨,慢慢的,慢慢的拉扯长大。

    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不知怎的,身为一个野兽的它,竟然有些忧愁善感了。“嗷”大狼悲伤的对着月空长啸,身旁的三狼也受其影响,开始对着月空开始长啸。“嗷”“嗷”巨大的狼啸在森林中回荡,远扬开来,惊扰了森林中无数的飞鸟蛇虫,纷纷四散开来,不敢靠近。

    是呀,孩子大了,会走上自己人生要走的道路。就算再怎么不舍,雏鸟长大了,终要高飞,又怎么能阻挡雄鹰展翅翱翔于蓝天之上呢。大狼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毕竟人兽有别,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的到来。

    不过大狼对小男孩也很是放心,大狼敢说它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一个人类,虽然它也可能没见过几个人类。自小就无病无痛,不哭不闹,六月大能行走,八月大能说话,一岁已经开始跟着群狼去追杀猎物。

    身体的恢复力更是惊人,从能行走开始,就一直锻炼着自己的身体,虽不会功法,却用最笨最原始的方法去训练自己。一直残忍近自残的方式锻炼着自己的一切,力量,速度,体能,韧性,精神。很多时候都精疲力尽到昏死过去,结果躺上一晚,第二天又生龙活虎一般。

    ......

    第二天,火红的太阳才缓缓地从地平线升起来,小男孩已经带好一切行李,准备下山。其实说行李,也没有什么,除了身上穿着的一件动物毛皮编制而成的衣服外,就只有一个皮毛袋了,袋里装着几个小木雕还有一把小木刀,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小男孩回头看着群狼,心中万分不舍,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不走,在这里平平凡凡的度过余生,当个山中霸王,与群狼作伴逍遥快活,不用忧愁,不用烦恼,不用去算计,也不用去堤防,这确实是他今生最大的愿望。可能很多人的人生想过的多姿多彩,过得波澜壮阔,但是却不知道,生活,其实平平淡淡的过,才是真。不过,他,不能。他必须走,因为,他叫李不鸣,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小男孩。

    小男孩对着大狼,三跪九叩,冷漠的脸上泛出了不争气泪。明明已经说好了不会再哭了的呀,为什么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郑重说道:“娘,谢您,养育之恩,不鸣不孝。心中有结。不能不除,不能侍奉在,您身边,您要多保重!”说完也不待大狼回应,朝着朝阳的方向奔去,只有地上偶尔散落的水,或许才能体现出小男孩的心情吧。群狼立于原地,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小男孩,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到,才不由自主的冲天长啸,久久不绝。

    从森林里狂奔而出,小男孩的心情也逐渐平复,思索了一下,就朝着已经荒废了的小山村走去。这里确实是一个人烟罕至之地,小山村的惨剧发生已经有五年之久,却再也没有人搬迁于此,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染上这里晦气。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那场惨剧,估计这里还会是个世外桃源,自己应该也会有个幸福美满的童年。

    不过,没有如果,我能做的,也只是能让自己以后的人生,都不再后悔,让自己珍视的人,不受伤悲,让这种惨剧,绝不发生。哪怕,化生成魔!

    小男孩来到了小山村后山山坡上的小山包前,小山包周围长满了杂草,把小山包围得是密密实实,那些杂草,因为无人打理肆意生长,长得都要比小男孩还高了。小男孩从毛皮袋里掏出小木刀,快速的切割着小山包周围的杂草,身形快,手也快,刀更快,不一会的功夫,小山包已经露出了全貌,这那是什么小山包啊,这竟然是一个小土坟。墓文是用楠木雕刻的,上面写着:李不鸣爹娘之墓。

    小男孩站于墓前伫立了很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往昔如同梦魇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有些难以呼吸。小男孩跪于墓前喃喃道:“爹!娘!孩儿,又来,看您们了。”

    沉寂了一会,又开口说道:“今日,我会,走出大山,寻凶报仇!或许,今日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小男孩还想说些什么,但沉默寡言的他,一时也想不出能说什么。

    跪坐至烈日当头,也知道是时候要走了,对着墓穴三跪九叩后,朝着东方奔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