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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愣了愣。
缚丽坊?
那女子见秦昭一副迷茫的样子,娇笑一声,尖着嗓子道:“这是京城,缚丽坊是京城最大的艺倌。”
说是艺倌,但卖身的也不在少数,多半心甘情愿的服侍那些达官贵人们,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秦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眼圈一红,却是强忍着泪水看着她。
那女子眼神放光。她就知道昨日买下她是个正确的选择,这身段容貌哪一样不是上乘?昨日她被送来后院时听说带了个好货,开价惊人,她还不屑,只是开袋一看,确确实实被惊艳到。
但她在京城做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无脑贪婪的人。一见这人是就着迷香被绑着来的,而那穿戴与配饰,却不是什么普通百姓家的女子,普通家的女子哪能养出此等美人?
问起时,几人支支吾吾答不上话,后来找了说辞答是落魄人家的女子,她心里自然是不信的,但既然他们将她送来这,那她便收下这人,她这缚丽坊进来容易,想出去?还从来没有过这个先例。
再者,多少女子挤破头也想进来。缚丽坊几乎垄断了京城艺倌的生意,名声越打越响,近年出了一个羽娥姑娘。那时是她家的巅峰时期,后来不知怎的,这楼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就连曾经的死对头“春意深”也敢来和她家抢生意。
现如今来了个绝世美人,她已经确认,今年的魁,会被她收入囊中。她们缚丽坊,会重回以前的巅峰!
不过这女子怎么听闻缚丽坊的名号一点都不惊讶或者有些其他正常的情绪?
虽然内心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人都在这儿了,还能给跑了不成?
“姑娘可唤我婉娘。”
秦昭大脑飞速转换着,大致经过她已经摸清楚了,这老鸨似乎还对她挺满意?
婉娘亲切的拉过她的手,秦昭下意识的想挣脱开,她死死的按住她,宽慰道:“姑娘以后就把这当做自己的家,一切有我替你打点,姑娘家中无人,在京城又举目无亲,我甚是心疼你。”
秦昭扯了扯手,挤出几滴眼泪,发现无从挣脱后,顿时便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另一只手擦眼泪。
“我都不认识你,这缚丽坊是个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我父母双亡,有好多人来欺负我!”
说着便一下子坐到地上,开始扯起纱幔来。
后面的众女子一见,俱冷笑的看着秦昭,蠢女人。
婉娘一见她扯纱幔甚是心疼。
忙拉住秦昭的手,再次真挚道:“姑娘莫要伤心,以后婉娘会把你当成我的亲人的。”
她就说嘛,这才是正常反应。虽然幼稚了些,但确实像是一个痛失父母在外流落的弱女子。
秦昭定定的看着她:“真的吗?”
婉娘一时间看着这双清澈到不掺任何杂物的眼睛,有些心虚,虽只是些场面话,但这么多年见多了荣华富贵和太多的虚情假意,再次见到这双眼睛时,甚至有些不敢看。
秦昭又闹了起来,哭喊着骗人。
婉娘头疼。
连哄带骗的终于把秦昭的情绪给稳定了。
秦昭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道:“我”
婉娘眼神一闪,率先开口:“姑娘就名长亭吧。今晚会将你正式介绍给她们的。”
秦昭低着头应了声。
“碧玉。”
婉娘身后一名女子恭敬应了声。
“你的房间暂时就先给她吧,再派人给她好好梳妆打扮,今晚我要看到一个惊艳全场的长亭。”
那女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脸色阴沉,咬牙道:“是。”
几人各怀鬼胎,心里都有了较量。新来的这位姑娘很是受婉娘重视,她们切不可与其发生明面上的冲突,落了婉娘的面子。
一般新来的姑娘们都会在后院的朝露院居住,缚丽坊竞争大,新人容易受打压排挤。在这个地方,各女子之间虚与委蛇,表面上是姐妹,背地里指不定怎么使些套路绊子。婉娘也放任着,有攀比才有动力,每年选魁又是一场大戏,能在前院厅伺候也是了不得的。
而婉娘竟然如此保护这个女子,让她直接去住单间,还抢了碧玉的地方。碧玉,能走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婉娘对待新来的姑娘,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计策,若非是万不得已,她不会用强的,向来便是攻心为上。
可秦昭,怎么会吃她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