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昏晓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下载点儿耐玩的单机游戏在手机上,搞得现在手机上躺着一坨绿绿的网游图标,农药,吃鸡,第五人格……
一个都玩不了。
韩昏晓的眼神落在了一直默默待在手机屏幕角落的文件夹:垃圾游戏。
点开,里面躺着这部手机上唯二的两个单机游戏——象棋,围棋。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了,那么……韩昏晓叹了口气,默默地给那个文件夹换了个名字:
余生,请多指教。
……
那姓薛的老头子,莫名其妙的,挤着个眯缝眼在看哪儿啊……
韩昏晓偷偷瞄了一眼薛神医,心头有些莫名的犯怵。绿豆那样叫,他还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看干嘛。
薛神医发现了韩昏晓在看他,白胡子微微一抖,从那几撮白毛的走向来看,约莫是在笑,不过这个时候露出这样的笑,再配合那个眼神……
怎么确认怎么不像是对的人啊。
“韩公子,有心事?”薛神医挎起医药箱踱步到韩昏晓床沿边坐下。
这老头儿,声音忽然这么磁性干嘛……韩昏晓不由自主往后缩了几寸,一手悄悄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刚想把腿往里靠靠,双脚却被那薛神医一只枯瘦的大手牢牢攥住,动弹不得。
捏得生疼。
“唉哟!”
发出这声尖叫后韩昏晓自己都吃了一惊——这声音又软又细,听上去火气全无,竟像是一个娇弱婉媚女子的娇嗔。
虽然这声音韩昏晓自己听着都有些骨子发酥,可……
自己一个无敌钢铁大直男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韩昏晓忽然想到小骨头提起的进宫的事,背后腾一下冒出一阵冷汗。
不会是红豆绿豆那俩倒霉丫头昨晚趁自己睡着把自己给……咔嚓了吧?
韩昏晓猛地一下把手探入被窝——
虽然手感陌生了点儿,方方面面都比原来差了点儿意思,但好在还在……韩昏晓煞白的脸色缓缓恢复,长舒一口气,“能用就好,能用就好。”
薛神医眉头一皱,“韩公子?”
韩昏晓看薛神医满脸疑云的样子,怕他真把自己当成个患有“失心症”的什么傻子白痴来看,到时候又从什么瓶瓶罐罐里抖搂出些个红的黑的紫的药丸来那可不妙——
“啊,薛神医可别误会了,在下意思是,这床常年失修,有些不稳当。昨夜在下睡得颇有些不踏实,该用些胶将这床四处粘牢一遍了。能用胶啊,能用胶啊,在下是这个意思,一时情急,神医莫怪,莫怪。”
“咦?这床……这床可是工匠大师鲁年师傅的得意之作,怎么会不稳当?而且,这床也才做出半年不到呀。”小绿豆嘟着嘴。
薛神医看向韩昏晓的眼神愈加凝重。
韩昏晓看了一眼薛神医打开的药箱,真想用里面的针在小绿豆脸上戳个洞……
“无妨。”薛神医那铁钳般的手扯过韩昏晓的手腕,“韩公子的病情如何,老夫一探便知。”
诊脉啊……韩昏晓想起自己在中医院看病的经历,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过讲道理古代的大夫专门搞望闻问切这一套的,个个都是老中医,技术怎么说都应该比现代医生好吧。刚好最近胃口被那鱼汤弄得有些倒,让这老头儿看看开点儿类似健胃消食片什么的没事儿嚼嚼倒也还不错。
嗯?
薛神医从药箱里翻出了一根细绳。
哟,讲究啊,这看来就是传说中的悬丝诊脉了。
技术活儿啊!
这老头儿看着不咋正经,医术看来确实是过硬。从这个角度看,老头儿一手执线,银丝白须在风中微动,清矍的样子还真有点儿仙风道骨的味道。这薛神医三个字还当真不是白叫的。
有点儿意思了。
薛神医将线系在韩昏晓左手手腕上,一扯。
霍——
就是手劲大了点儿。
薛神医从医药箱中取出一只卷好的灰布,轻轻一抖,一尺长的布徐徐展开。
这应该是……垫在手腕下面的吧,用途好像是缓震。不亏是神医,讲究。
“快,快,老夫拴住他的手腕啦,红豆绿豆姑娘你们快过来帮老夫把韩公子绑在床上,老夫一个人力气怕没有他的大。”
啥?绑,绑起来?
薛神医猛地站起来把韩昏晓的手腕绑在床柱上,然后把那尺灰布翻了个面——
韩昏晓倒吸一口冷气,那灰布的另一面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银针,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最大的那根怎么看怎么像根……筷子。
“老夫要行针了!”薛神医食指在那排银针上挨个挨个滑过,停在一根最细的针上,“先试试这根吧。”
靠……这特么。
“别别别……咱们商量商量,商量商量。”韩昏晓刚开始挣扎,一道红影倏然从窗边滑到了他跟前。
青绿色的长剑在韩昏晓眼前一晃,韩昏晓只觉得胸口被什么硬东西连着撞了三下,接着浑身一阵酸麻。
红豆一拂袖,收回了未出鞘的长剑。
韩昏晓刚刚一阵乱抓的右臂就保持着一个胳膊肘抬起,五指张开的姿势再也动弹不得了。
这倒霉丫头……还会点穴啊。
“韩公子不必紧张。这试穴放血法是老夫新研制出的在望闻问切四法之外的一种诊病方法,虽然还未在活人身体上试验过,可依原理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痛是痛些,可胜在一个准字。”薛神医撸起袖子,“可得把他按牢了。”
还未在活人身上试验过……痛是痛些……韩昏晓听得一阵眩晕,“我,我想申请用点儿麻药。”
薛神医眼睛一亮,“韩公子好见识,昔年神医华佗创麻沸散,后获罪于孟德而逝,毕生所著医书也随之付之一炬。这些年老夫寻访天下名山,竟还真找到了麻沸散的配方。”
天无绝人之路啊……
“可惜不能给韩公子用,韩公子病灶在脑中,需要随时保持清醒,这样老夫才能诊准韩公子的病情。”
“法——克!”
“老夫要先用细针,直扎公子少商穴。”
“啊——”
“老夫再以中细针,斜刺公子少泽穴。”
“咦——”
“老夫以粗针,挑破公子商阳穴!”
“次——奥,疼!”
“老夫再用……”
“你这老头,扎针就扎针,能不能别事先说出来,我……嘶——”
……
窗棂旁,小绿豆一脸担忧地看着龇牙咧嘴的韩昏晓,“红豆姐姐,你刚刚……是不是忘了给韩公子点麻穴了呀。”
红豆一脸平淡地看向窗外,“薛神医医术精湛,下手自有轻重。你担心他?”
“啊……”小绿豆脸上一红,“没有,我,我只是觉得韩公子自从跳河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红豆叹了口气,“是啊,其实我挺担心他的。”
“哎?红豆姐姐?”
红豆伸手轻轻在小绿豆鼻子上一点:“你这小丫头胡想些什么呢。我担心的是这次的任务真的会前功尽弃……”她朝韩昏晓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了,有限的时间里就只能找到他最符合条件。”
小绿豆在一旁小声嘀咕,“发可忧……是什么新的穴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