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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斌在深巷的这间外室，潘府的人都知道。
若诗的姿色倾国倾城，潘一夫也很有一番想法。只是很可惜，潘斌将若诗看得很严，潘一夫每每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前来，其实大半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试图更俊朗一些的容貌和试图更潇洒一些的风度上。
他对自己真的很有自信，若诗的眼神能在他身上仅仅片刻停留，他就会得意的幻想到两人春宵一刻。
可是今天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情。
门口应该有两个守卫，他们除了保障潘斌的安全，还要随时侍候。今天潘一夫走得很急，并没有发现两人不在。
房间很安静，潘一夫不敢随便进去，扣了扣房门。
“父亲。”
“父亲，父亲？”
许久没人回话，正在潘一夫感觉不妙准备强行闯入时，潘斌颤悠悠的声音传来。
“谁呀。”
“是我，鹫儿。”
“哦哦，怎么了？”
潘斌不喜欢让人进房间，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他和若诗每日坦诚相见，已经很久不穿衣服了。
可今天不行，潘一夫大声道：“父亲，让孩儿进去吧，大事不好了，那个何茗，他太快了。”
……
正在视察张柏印刷厂的何茗打了个寒颤。
张柏问：“怎么了。”
“没什么。”
“哦，你看完了一趟感觉如何，我是不是很快。”
何茗眯着眼拍拍张柏肩膀：“虽然你确实很快，但是柏哥兄弟告诉你，男人不要说自己快。”
张柏不明所以。
“反正还是谢谢你了，没你出的的点子，我真没办法让他们效率这么高。”
两人说的其实是这里的印刷速度。
何茗经常后悔，如果早知道自己会穿越，他一定不会做个文科生，而会学好数理化，当个发明家。
比如他想帮助张柏发展书坊和印刷厂，但脑子里的东西只有活字印刷术，可惜这个年代活字印刷术已经很成熟了。
幸好不是一无所能，何茗设计了一套分工合作，绩效考核的管理模式，依靠这些进行间接部门效率化，印刷厂的产能提高了将近十倍。
“赚钱就好，不过这些钱你别乱，继续招人买设备，我有一种预感，印刷广告业就要在我的手中开启了。”
“印刷广告？”张柏重复两声，随手指向印刷好的成品，“就是这个么？”
“是的。”
……
潘一夫走进房间，看向潘斌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印象中，潘斌虽然年纪大了，但一直是昂首挺胸，英武不凡的。早年的精力把他打磨成了一个硬汉，无论何时都如钢铁一般坚硬。
可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潘斌佝偻着腰，胡子乱糟糟的，披头散发坐在床上。身上胡乱罩了一件长衫，双腿露在外面，敞着的衣服还能看见腹部，却是骨瘦如柴。
更可怖的是那张脸，原本的国字脸竟然瘦成了三角形。两只眼珠深陷，眼旁是浓厚的黑眼圈，嘴唇泛着青光，好像死人一样。
身旁的被子高高鼓起，宛如塞了个人，潘一夫猜那是若诗。
“父亲，你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这个……”潘一夫作势就要掀开被子，被潘斌制止了。
“住手。”潘斌温柔地将被子掖得更紧，“说吧，今天来什么事。”
“潘园和东兴楼……要保不住了。”
潘斌的手悬在空中：“你说过的，那个什么果酒，没有人喝。”
潘一夫扑通一声跪下：“父亲，对不起，孩儿骗了你，孩儿没说实话。”
潘斌怒道：“你争点气行不行，动不动就跪什么，老子以前经历过得事不比这危险许多。你说吧，发生了什么。”
“张小凡酒……就是那个果酒，在酒吧出现后，其实反响非常好。
第二天，抱月斋客餐部，就是以前的正阳楼三层已经全部坐满，每个桌子一天能翻五到六次。
第三天抱月斋快餐部客餐部和抱月酒吧开始销售果酒，除了用酒坛和沽酒的方式之外，他们还做了圆形的包装，说什么一斤装。孩儿本来以为这是无用功，没想到这种一斤装销量节节攀升。
四天前，我们潘园酒的销量已经跌得只有一半不到，东兴楼更是没有人。可是没有想到，那何茗又做了一件事。”
说到这，潘一夫浑身上下摸摸索索，摸出几张包装纸。
潘斌接过：“这是什么？”
“这是张小凡酒的包装纸。”
“包装纸？”潘斌细细打量。
大致上和别的酒一样，朱红的纸上印着大大的酒字。
只是这个酒字旁还有个人画。
“那叫商标。”潘一夫解释道。
潘斌眼睛不行了，靠的很近，才发现还有些小字。
“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然而四里内却不联系。”
“愿十年后我还给你倒酒，愿十年后我们还是老友。”
“不小心说出的酒话，是藏在心里的真话。”
每张包装纸上的字都不一样。
潘斌沉默，潘一夫哭丧着脸道：“父亲，我以为这些句子，就是普通的白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却没想到他们销量更高了，很多人专门买了几百瓶酒，就是为了搜集各种不同的包装。而我们潘园酒……已经没有销量了。”
潘斌眼中最后的光芒熄灭，一团死寂，他转身轻抚隆起的被子。
“若诗，若诗……我现在只有你了。”
潘一夫忐忑地抬起头，被子有一角掀开，他的目光下意识躲闪，却在一瞬间感觉不太对劲。
大着胆子再次望去，他汗毛竖立，一阵寒风从上而下吹过。
“你干什么！”
“父亲……”
“松手！”
“我不。”
面黄肌瘦的潘斌不是潘一夫的对手，被子被潘一夫强行掀开，潘斌慌忙褪下自己身上的长衫罩去。
“没有吓着你吧，若诗。”
可是哪里有若诗，潘一夫看见的，仅仅是两个布团罢了。
布团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白斑。
“哈哈，别害羞嘛，让老爷好好疼爱你。你说什么？有人，没有人没有人，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
潘一夫看见潘斌丑陋趴在布团上，耸动几下，继而爽快地大叫一声，面朝下重重地砸在床上。
而他已经瘫坐在地，两腿之间，细细的水线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