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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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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在拐角处遇见了杜鹃和马涛,他们正在大堤的回廊那里说话。看到这一幕时我的心里甚至出奇的安定。我对小娥说:“大家往回走,不要打扰到他们。”小娥点头默许,然后笑着观察我脸上的表情,好半天她才很有感触的说:“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了。”我将她的手握的更加的紧了:“我跟你说过,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小娥幸福的笑了。

    在学校门口,大家遇见了顾建安,他正跟儿子拿着泳圈准备出去游泳。顾建安一见大家夫妻如此恩爱,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别人越是要看我的笑话我越要活的有滋有味,我此刻拥有的幸福,对那些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反击。

    小娥意犹未尽的看着顾建安的背影,对我说道:“满仓河的水多清啊,正适合游泳,怎么你就没想到呢?”她一转头,发觉我的脸色不对,赶忙摇了摇我的胳膊说:“别生气别生气,我不跟你说过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吗!”我也笑了:“量你也不敢!”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到底还是存了忌讳,没有男人能在短时间内就忘记这种屈辱,我当然也不例外。

    大家在楼下廖老那领回了慧慧,慧慧嚷嚷着下次也要一起去。我盯着小娥问慧慧:“爸爸妈妈要有二人世界你知不知道啊?”小娥攀上我的肩膀小声骂我没正经。我继续对慧慧说:“就像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一样,爸爸妈妈要多交流才能感情好,你明白了吗?”慧慧似懂非懂的拍着手掌:“感情好,感情好——”我和小娥不自觉的都笑了。

    大家回到屋里,一打开电视,居然正好在放白雪公主。慧慧开心的跳了起来:“我要看白雪公主!我要看白雪公主!”我忍痛割爱,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错过今晚的球赛。小娥在一旁兴灾乐祸的笑,我气的去挠她的痒痒,小娥笑着求饶道:“有美人在侧你还有心思看球赛吗?”我深情的望着她,然后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正当这时,口袋里的电话突然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大家俩只好扫兴作罢。

    电话是爸妈打来的,说姑奶奶的孙子后天十岁生日,要我俩回家一趟。我其实也不大愿意回家,这一年来我烟酒不断,根本没存到什么钱,在老家做屋的打算成了天方夜谭,一回去还是得住在哥嫂家里,说来还是不方便。我把这烦恼对小娥一说,她居然一改常态,很认真的思考道:“我姐他们那个小超市听说这两年也赚了些钱,你要真想在老家起屋,哪天我去给她说说,看能不能借来一点钱。”我心里一阵感动,摸着她的脸蛋说:“小娥,你真好,那我以后这烟酒也尽量能省就省。”

    想起之前的争锋相对,我越发觉的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明智。老婆不是敌人,而是真正的自己人,你退一步她会更退一步,你对她好她会对你更好。

    姑奶奶今年八二高龄,说来其实是我奶奶那一辈的亲戚了,但因为她是我和小娥的煤人,所以后来才走动的频繁起来。姑奶奶的婆家与小娥娘家相对而居,要是路两旁没种树,站在小娥家的台阶上恰好能看到姑娘娘家的堂屋。小娥母亲很早就开始守寡,一向是深居简出的,唯独和姑奶奶相交甚好。

    大家在喜宴的前天晚上赶末班车先到家里与父母会了面。乡里人家对份子钱的事更为敏感,究竟过礼过多少,还要让爸妈来拿主意。大嫂依旧不冷不热的把大家安置在最偏角的那间小屋里,每每到这时候我就开始后悔,恨自己平时发钱太过大手大脚,不然也不会老是这样给哥嫂添麻烦。小娥便给我打气说:“只要这一届班上能多出几个一类本科,咋们自然不愁这点钱。”我便趁此机会问了她班上语文科的情况,问她接下来的工作里有没什么好的教学点子。小娥拉着我的胳膊,很认真的说:“我这学期一定会好好努力,绝不再拖你的后腿。”我亲昵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早该这样了。”

    不过一会,父母连同哥嫂一起过来问大家明天的打算。大家住的屋子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大哥便把大家招呼到堂屋商量。大嫂先开了头:“我是这么想的,姑奶奶本来是很老一辈的亲戚了,是因了你们两口子才又走动起来的,如今大家一家分做两家,各按各的走,你们俩去就好了。”父亲咳了咳:“那也成。”后来便商定只由大家俩去,过两百的份子钱,小娥私下里说大哥大嫂小气,我训斥她道:“大嫂都说了各按各的走,大家也不必替他们来操这份闲心。”

    亲戚大抵都是这样,越走越疏,就像我和大哥,小时候是一家人,长大分家,那感情很快就变了样,等到慧慧那一辈时,还不定要淡薄成什么样。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便回了小娥娘家。老远就听得锣鼓震天,姑奶奶家门前驾起了高台,有乐队正在上头高唱祝祷。大家先到那边和姑奶奶打过招呼,过了礼钱,就转身向小武家来。春桃穿一件水蓝色的小背心,欠着身子在门口听人唱歌。她笑着对大家说:“贵客来了,还是姑奶奶有面子!”小娥知道说的是我,忙嗔怪的瞪了我一眼。为了躲春桃,我已经近半年没来岳母家了。小娥凑过去和春桃说话,我便赶紧趁机溜到后院小武做活的院子里去了。自从那次打牌过后,春桃常常私下里向我抛媚眼,我当然能躲就躲,这样的事说穿了对谁都不好。

    鳝鱼养殖失败后,小武跟着队里的陈师傅学做木工,如今已经出师了。他大多时候在工地,没去工地的时候就在家里接些小活,给人刨梁做椅,生活还过的去。小武见了我很高兴,顶着满头的刨花要去给我倒水,被我拦下了,我说:“你忙你的,现在那边还没开席,大家兄弟俩说说话正好。”

    小武比之前明显的沉稳了很多,这大概与他外出学艺的经历有关,背井离乡的生活总是最能磨砺人的心志。每次讲到这段经历,小武都会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读书,羡慕我吃的是轻松饭。小武后来也时常跟我聊到春桃,他说他总觉得春桃的心不在他这,每当这时我都会尽量的回避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