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棕离去,何大勇却没有跟着,看来他打算向自己的主子忏悔一番。
对于这种事,柴棕不打算关注,也不能关注,有些事是不能碰的。
进入后宫,柴棕变得格外小心起来,这个地方太危险。
也不看看,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不是秦越的老婆,就是女儿。
这两种人,都不是柴棕能够招惹的,最好地结果就是不要遇到。
一不小心弄出点事来,哪怕是小事,也不是柴棕能够招架的。
紧紧跟在内侍后面,还好一路平安,没有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眼看便要西宫,柴棕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却没有半点畅快之意。
曾经,这个地方曾是他的地盘,如今,不过是经过一趟,却要小心翼翼。
当然,柴棕没有切身体会过当年的畅快,唯一忧心的则是母亲。
这个西宫就是一个笼中笼,不但将母亲困在这里,也阻隔了柴棕和母亲。
作为柴棕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只有看到母亲时,柴棕才感觉到他还活着。
柴棕的存在是十分怪异的,有时候面对陌生的世界,他感觉到无比的孤独。
有时候,面对人来人往,他就像一个过客,似乎是在为了见证什么。
每一个与他之间,似乎都被时间与空间分割,只能够感受到内心的冰冷。
也只有见到母亲之时,柴棕才能感觉到心脏再跳动,血液也未曾凝固。
不知为什么,对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什么都有,却又是那么的模糊。
唯有母亲,在柴棕的脑海中是那么的清晰,这或许与上一世的他,未曾感受过母爱有关。
在柴棕的记忆中,最清晰的一幕,要数七年前退位的事情。
哪怕他当时只有七岁,可那一幕幕画面,就好死雕刻在柴棕脑海中,无法磨灭。
当时,秦越在逼迫他,秦毅在逼迫他,赵普在逼迫他,满朝文武也在逼迫他......
无论是他的外祖父,亦或是一向对父亲赤胆忠心的老臣,一个个恨不得将柴棕扔下去。
那个时候,只有一道柔弱的身影,死死拦在柴棕前面。
这道身影是那样的柔弱,却又是坚强无比,或许这便是母亲的写照。
柴棕依旧记得,离开那个座位之后,母亲抱着他过了三天三夜才放手。
按理来说,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记忆。
不过,事实却是如此,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大胆,竟敢冲撞公主凤驾。”
沉浸在记忆中的柴棕久久不能自拔,忽然一道娇喝在耳边响起。
柴棕抬头一看,只见那个小太监早已跪在地上,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至于眼前,却是一个小宫女,双手叉腰,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小宫女身后,一名面带幕离得女子怔怔的看着古枫出神。
虽然隔着幕离,可柴棕很快便从记忆中找到这个女孩。
当然,记忆中的小女孩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如今却是女大十八变。
柴棕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孩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至少,小时候的柴棕,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和这个小女孩一同成长的。
“参见魏国长公主。”
这位公主身份尊贵,乃是秦皇与皇后贺氏的嫡长女。
同时,魏国长公主与柴棕年纪相仿,二人曾经是最好的玩伴。
“公主......”
听到小宫女的提醒,魏国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失神了。
“见过郑王殿下。”
看着柴棕安静的站在那里,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容,一番礼仪让人无可挑剔。
越是这般,魏国公主心中越是难受,在柴棕身上,她看不到过去的半点影子。
这里已经是西宫,到了这里,柴棕也没什么需要顾忌的。
眼看小太监依旧在瑟瑟发抖,看来这位魏国长公主的威严可不小。
“公主殿下,若是没事,在下便告辞了。”
看到柴棕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的面容,魏国公主眉头紧锁,不过还是忍着怒火说道。
“好久不见。”
小宫女很有颜色的将小太监赶走,她也站到一旁替公主把风。
虽然不明白公主在说什么,可她还是很好的履行了贴身小宫女的职责。
柴棕淡淡一笑,没有任何的惊异,说道:“是啊,好久不见,快七年了。”
魏国公主惨笑一声,说道:“其实,每年的祭典上我们都会见面,只可惜你一直躲着我。
有时候,我真的想回到过去,那时候大家无忧无虑,真快活啊!”
柴棕一愣,这才发现,魏国公主说的没错,可他为何没有半点印象。
还有,你堂堂一个公主,这样私会一位王爷,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真的好吗?
至于回到过去?这可能吗?真的有这个可能,你秦家还不知道什么结局呢?
想到这里,柴棕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该不会有什么阴谋?
柴棕可不会觉得,当年的小玩伴这是在替他打抱不平。
少不更事的年纪,或许说了一些小孩子的玩笑话,可是经不起考验。
更何况是在这巍巍皇权之下,那样孩子气的话,最好随风而逝。
柴棕恭敬的说道:“祭典乃是大事,陛下祈求上苍庇佑,此乃头等大事,实在不是在下不愿打理公主。”
听到柴棕犹如背书一般的回答,魏国公主无奈的一笑,有些事真的无法回头。
明知如此,可是一想到这里,心中总是不自觉的烦闷起来,问道。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说话?恨不得立马离开?”
“岂敢,公主殿下说笑了。”
柴棕顿时无语了,说什么话啊,你老爹我现在是怕的要死,哪敢和你们秦家再有牵扯。
还有,你一个未出嫁的公主,非要抓着我说话,这算怎么回事?
我如今是惊弓之鸟,遇到什么事都要倒霉,当然是早离开早好了。
还有,就算你要坑我,也犯不着牺牲自己吧,你可是未出嫁的宫女。
“郑王慢走!”
忽然,魏国公主冰冷的声音响起,头也不回的从柴棕身旁经过。
一阵威风吹起,幕离被掀开一角,柴棕正好看到魏国公主的眸子。
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却有点发红,泪水不停的在眼眶打转,失望、委屈到了极点。
“难道......”
“公主......”
再回首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柴棕紧皱的眉头还不容易才舒缓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柴棕不是小孩子,若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怎么可能看不出魏国公主的心思?
魏国公主是真的关怀柴棕,可是为什么呢?她姓秦,而自己姓柴。
可是,若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她堂堂长公主,又何必出现在这宫禁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