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手，绷紧的白绫弹出去，他牵着白绫一端移步，刹那，光影掠过半边天。
“前方危险。”
他眼底终流露出无奈，覆着隐约的不安，“我之前拦你的那条路，现在，在我们脚下啊。”
她闻言，背脊爬上一阵寒凉。
怎么会这样！
她来不及震惊，抽出长剑配合穆离迎战，望见那漫天飞舞的白绫，穆离并不打算掩藏身份，那她也没必要藏拙。
长剑往空间一收，她躲过偷袭，身形翻转间，琉紫扇横空而出！
前方攻势凶猛。平日里站在后边默默看她秀技能的穆离，这回冲得比谁都快，白绫舞得密不透风，牢牢将她护在身后。
她眯眼仔细看，奈何白绫晃眼，对手招式都捕捉不清，只觉身旁狂风呼啸，卷起杀气腾腾。
隐约听见穆离说：“这就是太后敢挑衅冥界的原因。”
“这些，是她从烨族要来，放在通天碧里炼出来的阴灵。”
花棠奇了，“阴灵很常见啊，现在这招式还行，你扛得住吧？”
“只供一时，速撤！”
他的声音带了丝喘，这是她从未听到过的，在向来从容高冷的他身上。
今天穆离崩得有些厉害啊。
他退后，她向前。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他凝眉，汗珠顺着眉眼往下滑：“这东西我养过，知道他们的厉害。”
白绫收回时，入目场景，凄惨血腥！
面色青黑的人......不，像人一样站立着的鬼。面上血流如注，从两个空洞里淌下。
她一时没注意到太多，打出一扇子，忽地，扇骨大开，飞出数枚银针，她手臂向上一带，合上扇子，扇骨旋转间银光闪闪，纷飞后，精准落在阴灵鼻尖下的人中处。
扇骨中暗藏玄机，已不是稀罕事了。穆离还是一怔，整套动作不仅限于流畅、精准，更被少女挥出十二分的风华！
“激发他们的意思，为我所用！”
阴灵之所以名字中带“灵”字，既与灵物有相似处，有与阴气牵扯不清，同时又不同于两者。比如，鬼没有灵力，傀儡是完全丧失意识到的鬼，而阴灵，是有意识且被赋予了灵力的鬼。
双雪那一手阴灵，只是团黑雾罢了，制服相对容易，而眼前这排是人，死后被炼成阴灵的人。
杀伤力，不可估量。
“据衣服来看，的确是烨族士兵。”花棠道。
穆离面颊处微红褪得飞快，话里透着凉意：“断手脚，挖眼削鼻切舌，掏空五脏六腑的活人。”
花棠心惊，又听他解释道：“你所看到的手脚，都是后来接上去的。”
“让他们一举一动都受控制。”
花棠心底凉成一片，惊得近乎说不出话。
阴灵由身前灵力高强者化出，死后仍有自己的意识，利弊都在于此。有意识更灵活，但往往不大听话。
此举，则是彻底置其于死地。被砍了手脚，失了五感与内脏，有意识还有什么用？那些被替换的手脚，他们怎去操控。
“太后对族人也下的去这手啊。”
身前为族人战死战场的士兵，死后，意识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她没再想下去，答案令人彻骨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