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林接着问道：“…那白龙师兄练的是八极拳和披挂？”
肖师傅答道:“没错，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八极钢猛，近身的肘法是最猛的，披挂是放长击远，专打远处，老话说八极加披挂，神鬼都害怕。一个打远，一个打近，两个正好互补。…”
这话说得不错，是有这个说法。
肖师傅停了，抽着烟不说话了。李同林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讲道理肖师傅应该把这个最能打的徒弟吹的天花乱坠，可是现在却不过话了，难道是累了？还是编不下去了？
“后来白龙师兄咋了？”李同林问道。
肖师傅叼着烟说道“家里没啥条件，打架判进去了，被人弄死了…”盯着电脑屏幕，李同林看的真切，眼中的悲伤不像是装的。
“…打那之后我就没收过磕头的徒弟。”
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肖师傅的烟一根接一根，有痰了就直接往地上吐，丝毫不忌讳。
“他妈的…跟你说这些干啥，说多了…额…你…你叫啥啊。”
李同林脑子抽了一下，也是，扯了半天，肖师傅都不知道自己叫啥
“我叫石磊。”李同林张口就来。
肖师傅问道:“小磊啊，这武术你想练不想？”
李同林不太习惯用石佛的名字，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当然想啊。”
“行，咱们今天能见着，你能来我馆里，也算是有缘分，我看你身体条件不错，还练过体育是吧…你要是拿出那个劲头，应该能练出东西来。…”
“…你要是真想学，明天就把钱拿过来，你放心，我这教的都是真功夫，咱们不玩那虚的假的。…”
“…不过有一样，你得告诉你家里人，你在这练武，你的学费也得是干净的，你要是偷来的骗来的抢来的，我肖正第一个不饶你。”
别看肖师傅满嘴跑火车，这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品德教育还算是过关，要骗钱也忘不了仁义道德。
“知道了师傅。”李同林装作一脸敬畏，停了一下，然后发问:“肖师傅…那您说我该先练什么入门好？”
肖师傅说话之前总得抽一口烟:“我建议你啊，先学散打或者泰拳入门，以后学传统武术，这样练的能更快。…”
“…不过我看你这性格不够霸道也不够狠，你就先学散打吧，以后的以后再说。”
高明啊！
传统武术能不能打实际上早有定论，民国时候的国术大会，冠军是练拳击加形意的。所谓的世外高人，和尚老道上场之后就是鼻青脸肿。
多少年前散打刚刚搞出来，还在试验阶段，“大师们”弃若蔽履，结果上了台，只有一个奉行“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通背拳师傅能支持几下，剩下的不堪一击。
先学散打再学传统武术，不管传统武术能不能打，散打学对了是肯定能打的，这样一来传统武术不管学成啥样，有了该有的素质都有了，不说多厉害，之少不至于一下都不能支撑。
李同林心里想着，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师傅我这拳套啥的是从咱们这买还是自己买？”
“…拳套？买啥拳套？咱们这一下一下练的都是真功夫，你到街上碰着个小混混，人家要打你了，你跟人家说先等等，我先戴个拳套？…”
“…谁跟你玩那虚的假的？咱们得练的随时都能打人，还戴拳套，戴啥拳套？怎么打怎么练，怎么贴近实战怎么练。”
“那咱们平时打实战吗？”李同林问道。
肖师傅又是拧眉瞪眼，“当然打了，不打实战你能打人？练的都是假的你怎么真打？”
李同林有点懵，不是还提倡实战吗？没拳套怎么实战？难道裸拳开干？
“那…师傅…拳套都没有怎么实战？”
肖师傅微微一笑。
“留力不留手！”
留力不留手？
啥玩意？
留力…
还不留手…
这他娘的不是摸脸么！
难道这是个空手道馆！
事情到这里就真相大白了…就是个骗子…
一切不打实战的武术基本都是打不了人的，能练出东西也打不了人，美国那边最开始的空手道就是“摸脸”，碰着就算，今天的wtf的也是一样。
留力不留手…
什么东西…
原本还以为肖师傅有两下子，教出过几个厉害徒弟，这一说估计都是假的。
忍着怒气不表现出来，接着往下问:“师傅，留力不留手怎么打？”
“留力不留手，你打的时候别握拳，你去跟人家比划，握着拳头打上去那是没有武德，你手松着打上去…”
“嗖”肖正右手抽过来，李同林下意识赶紧把头往肖正的右手外侧偏，又伸手拍击，肖正手被拍开，打了个空。
“…我又不真打你，你躲啥…哎…我看你小子像他妈练过的啊。”
肖正眉毛又拧起来了，好像看出来点什么，李同林赶紧摆摆手。
“没有的事肖师傅，我们体育队也练闪避球，练身体协调和反应的。”
“闪避球？怎么练？”肖师傅一脸玩味得看着李同林。
“老师拿网球砸我们，我们只能躲或者用手排，但是不能出脚底下的圈子。”李同林把拳馆的东西搬过来说，希望能骗过他。
“你不是练标枪的吗？练标枪还练这个？”
李同林早就打好了腹稿，要说他个昏天黑地，田径的东西知道的多了去了，铅球铁饼，跳远跑步，还糊弄不住你个满嘴跑火车的半吊子？
刚要解释，一个年轻人推门进来了。
只见来人体型微胖，圆脸寸头，染一头红发，穿一条阔腿迷彩裤，看上去比李同林还小两岁，推开门抱着拳走过来，边进来喊到“师傅，我来看看你。”
“哎呦这不是刘洋吗？稀客啊，今天有时间练来了？”肖师傅干脆用方言回应，也是一个抱拳。
李同林是一脸懵逼，啥叫稀客？这是练武来了还是干嘛来了。
“别提了，这不是刚毕业，准备入伍了体检去了么。哎，师傅，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刘洋一口安平方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