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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暗战（下）
也不知为什么，这女子一睁大双眼，便一反先前的妖媚状，那模样十分萌娇，极度惹人怜爱。
“你要稀有材料？你是炼丹师还是玄兵师？”
女子说完此言，旋即又马上蛾眉微蹙，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炼丹师和玄兵师的年纪至少也在三十岁左右，你——不像。”
金镜才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呢，无心理会女子的推论：“你就说有没有吧？”
“呵呵，”女子掩住小嘴儿笑道，“你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的‘血灵晶’你要几十吨都成，价钱么~好商量！——你是替你师父买的吧？”
只要金镜承认，她马上便会顺嘴问一句“你师父是谁”之类的问题，以此判断自己的身份——好常见的套路。
金镜不理会她看似随口提出的问题，只是摆了摆手道：“我只要一颗‘血灵晶’就够了——我今晚过来时，钱袋被扒手给摸去了——你们这‘粉藏楼’能赊账不能？”
“哼，”女子轻笑一声，“你这借口用的可真是……”
忽而她心中一动，忙问道：“你不会是头回来咱们黑市吧？”
金镜不再言语。
那扒手骗取他信任的时候，问的也是类似的问题。
大概黑市的人都喜欢欺生吧。
“那男子是不是身材矮小、尖嘴猴腮，一见你就笑嘻嘻的，一副和你很亲热的样子？”
女子见他不回应，忙解释着问道。
金镜微微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莫非那是你们‘粉藏楼’设计好的托儿？”
“嘁，”女子不屑地撇嘴道，“我们‘粉藏楼’只是销赃，可从来不做‘贪赃’和‘分赃’的勾当。有人管我们‘粉藏楼’叫‘分赃楼’，那是诬蔑！那种窃取财物的小贼，便是我们‘粉藏楼’的人，也看不上眼。”
“那你到底肯不肯赊账？”
眼见天真的快亮了，金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女子转了转眼珠子，那漆黑乌亮的瞳仁闪出一丝坏光。
她双手环抱酥胸，笑眯眯地看着金镜道：“我们‘粉藏楼’当然赊账，只是我们只赊给那些有身份、有信誉的客人~”
金镜知道她又想套话了，急忙摆了摆手道：“算了，等下回我取了钱，再来拜访，告辞！”
金镜说罢，拱手便要离去。
“哎——”女子一把将他拉住，“等会嘛~人家还没说完，这么急干嘛~”
这女子几乎没有任何修为。
金镜真心要走，她半点也奈何不得。
可是不知为什么，金镜隔着袖子都能感觉到她芊芊柔荑捏住自己坚实臂膀上所留下的一抹悸动，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金镜不语。
女子又展露迷人的笑靥，问道：“我若赊账给你，你怎么报答我？”
“报答？”金镜一怔，又道，“你赊账将‘血灵晶’卖我，下次我带钱来给你补上，咱们就算银货两讫，我又欠你什么了？”
“呦~”女子呵呵娇笑，“小兄弟，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细~
你今天若是赊账拿走了‘血灵晶’，我算是分文未取吧？”
“……”
“可至少给你省去了来回一趟的麻烦吧？
我还得替你担着你欠债不还的风险吧？
嗳，你先别忙着反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你肯定还钱么？
可咱们毕竟是初次相识，我对你的为人又不了解，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真有心还钱，这万一你还钱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被仇家追杀、或者再被扒手扒了去，我岂不竹篮打水？”
金镜一听，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不由得陷入沉思。
女子看着金镜的神情，又故意作出一副委屈状，轻叹一声道：“到那时，你不还钱，账上的债务便得由我来承担~
我不过是这风月场所下的一个小小管事。
身上哪里又有什么积蓄来还债。
到时候我无依无靠，饱受上级的责打、同行的嘲弄，这寄人篱下之苦，你又了解多少~”
金镜明知她在做戏，可是“寄人篱下”四个字倒是触动了他的心弦。
他不由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那女子嘴角迅速地勾起一抹笑意：“不如这样吧，你不是要赊账么？我便赊你两块‘血灵晶’，一块你自己留用；另一块呢，你要打造什么样的玄兵法器，便给我也打造一把。下次你还钱的时候，一并带过来，就算是你还我的人情好了~”
“什么！”
金镜差点跳起来。
两颗“血灵晶”的确价值不菲。
可是一副玄兵护甲的打造，需要耗费大量天然晶矿、天然金属，刨去其中消耗的人力不说，就是两颗“妖熊血灵晶”，都无法涵盖打造一副玄兵护甲的成本。
况且，一副完整玄冰护甲所产生的实用价值，又岂是单单两个稀有材料所能比拟的！
她居然好意思说，这只是还“人情债”！血灵晶的价钱还要另算！
“不行不行，”金镜把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重新拱了拱手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姑娘的人情实在贵重得紧，在下不想相欠，这便告辞！”
“嗳——”
那女子再次一把拉住了他。
不过这次，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掩起小嘴儿轻声娇笑。
而后实在忍俊不禁，便咯咯咯地一直笑个不停，直笑得枝乱颤，便是杜鹃与黄莺听到她的笑声，也要嫉妒不已。
金镜被笑得莫名其妙，先是以为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抹了几把之后，没觉得有什么异状。
突然心中大骇，莫非无意中中了她的毒？！
金镜暗中呼吸吐纳几次，均无异状，不禁恼火道：“姑娘何故戏耍在下？在下真的让姑娘觉得这般可笑么！”
说罢，甩开女子拉他的手，正要打算离去，就听到刚刚笑够的女子拍了拍手，道一声：“翠儿！”
刚刚引金镜进入包房的女婢，便款款走了进来。
“去取一颗‘妖熊血灵晶’来，账目记在我那里便好。”
她对那女婢说话时，脸色十分严峻，俨然一副上级的派头。
“是。”
女婢颔首离去。
“姑娘，你这是……”
女子不理，待确定女婢走远后，她旋即又笑容满面道：“你耍了我一次，我也耍你一次，咱俩扯平~
至于赊账么，刚才如果你听完我的建议，想也不想便答应，那就说明你不是什么好人。
你越是拒绝，越说明你能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说罢，她肯定而又自信地点了点头：“我看人，决不会看错！”
她突然俏皮地对着金镜嫣然一笑，伸出洁白玉手：“交个朋友吧，我叫萧娜！”
金镜只看到，在她的腕部，有一粒赤如血滴般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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