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大笔钱,程双双自我反思,她是不是应该给他更多坦诚。
“容轶,选我当老婆时,你知道我的工作吗?”
容轶眨着桃花眼,薄唇带着优雅从容的笑,无时无刻不在撩人,“你是我老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程双双努努嘴,想板着脸教训他不要只说甜言蜜语糊弄她,又没有忘了正经事,“我专业和古董有关,上一份工作,是给古董鉴赏大师当助理。但说实话,那些个鉴赏大师的真实水平,还没我一半高。”
不管程双双说什么,容轶只点头同意。
“那是必须的。双双的名字就注定了,天上独一,地上无双。”
程双双欣然接受他的夸赞,“所以我开了一个修复古董的工作室,勉勉强强能混口饭吃。你想去我的工作室看看吗?”
容轶笑容不变,“当然。”
程双双也笑起来。
把工作室暴露在他面前,她就不用找借口单独去工作室看转心瓶了。
反正两人晚上都睡不着,就把去工作室当成夜间约会。
到了兰花路的工作室,程双双目不转睛地盯着猫眼处的红点,瞳仁识别智能锁嘎巴响了六声,门开了。
随着程双双进工作室里面,容轶赞赏地点头,“看来你做工作室挣了很多钱。安保措施丝毫不必五星级的珍宝展览馆差。”
这个工作室,和一群钢琴美术培训班混在一起,外表很不起眼,但却耗尽了她这辈子所有积蓄。光是防盗门,便设置了四层,若是一道防盗门开启错误,智能系统的高级保护专职会把工作室中的每一处细节监控视频保存到云端,同步传输到小黑手中。
不过工作室建成到现在,防盗门还没遇到开启错误的情况。
走到最里面的工作间,程双双示意容轶随便玩——反正挂在墙上的,摆在展柜中的,都是她历年来仿制的成品。
程双双则进卫生间洗干净手,套上工作衣,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全副武装起来。恭敬地取出转心瓶,摆在一米见方的桌上,调整光源,用多倍放大镜观察,时不时记录。
容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想用手机刷新闻,发现工作室中没信号,只能用手机玩单机游戏。
玩了两局,眼睛有些困,抬眼看到程双双还是之前的姿势。
两局游戏,差不多一个小时,程双双趴在桌上研究了也有一个多小时。
太认真了,连他都能忽视。
容轶收起手机,揉了揉酸困的眼睛,无聊地等程双双。
转心瓶艺术价值很高,瓶身的造型雕刻绘画色彩,无一不散发着诱惑的甜美味道。
不知不觉发现胳膊有些困,看墙上石英钟,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容轶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撑着脑袋,像古代海棠初睡的仕女图。
程双双觉得让容轶枯等这么久,他一句怨言都没有十分难得,罕见地收起兴致勃勃的研究兴致,把转心瓶放进保险柜中,找出一张空白绢画,润笔研磨。
容轶还没意识到程双双举动的含义,就听程双双冷冷淡淡地吩咐,“别动,就这个姿势。”
坚持了几分钟,容轶说:“能动动吗?太困了?”
程双双头也没抬,“起来走走。我这边马上好。”
容轶走到小桌边,站在程双双对面,看到正反颠倒的人物图像。
工笔白描,只画了人物,衣着线条和面部表情抓的很准,尤其他恹恹地垂下眼的羸弱模样,很传神。
容轶长了一副雌雄莫辨的脸,衣架子般的身材,多少人哭着喊着吼着希望他做模特。容轶懒得搭理这些人。因为稀罕,更显珍贵。某位有钱的大佬嫌钱多没处撒,开出高价只为收购容十二少的玉面图。
虽然不能照着容轶画,但见过容轶的人,狗仔拍下容轶的照片,都能提供素材。那段时间,流传出不少容轶的画像。
容家怎么可能允许这种狎弄的事情存在?
教训了画作作者,收购画作的层层代理商,出高价的有钱人不明原因破产,这股歪风邪气才刹住。
后来则盛传容轶的病情,这段风雅往事慢慢被人淡忘。但却改变不了容轶画像有市无价的事实。
容轶有心提醒,这幅画价值千金,话到嘴边,又忍了下去。
程双双放下笔,找出卷轴,在宽敞些的桌子上摊开,把刚画好的画作装裱好,和一排名家画作一起挂在墙上。
程双双仿制的画作,人物像很少,除了反弹琵琶的飞天群像外,多是花鸟鱼虫猫狗虾石马鹿山水一类……
程双双脱下手套,捏了捏双肩,“等墨干了,这幅画送你,高兴吗?”
容轶默然。
他以为,程双双画他,是为了钱。
自古财帛动人心,若是程双双卖画,卖出天价,能证明他有市场价值,他很高兴。但她画画只为了送他,他更开心,甚至为自己恶意揣测她的用意而羞愧。
工作室吊着白炽灯,书桌上明晃晃的灯都亮着,所有光亮都比不过这女人的眼睛。明与暖,柔和软,缠缠绵绵绕到他心口上,他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只想……
看她带尖耳朵发箍。
容轶没表示对这画的喜好,程双双丝毫不介意。
她嫁的老公,心软善良还很纯情,百分之一百一的好。多出来的十分,就是明明很喜欢,所有喜悦都藏在心里,慢慢消化沉淀,最终酿成余味悠长的老酒。
这样细水长流的感情,才值得她花心思经营。
后半夜,两人在工作室小憩。
离开工作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
吃了外卖,两人回别墅。走过大门口时,保安提醒两人,有他们的加急同城快递。
拆快递很兴奋。
包装严整的箱子里,规规矩矩码了三十多个发箍,发箍上都带着猫耳朵装饰,白毛黑毛橘毛,直立的耷拉的折耳的,应有尽有。
程双双有些愣,“这是谁买的?”
话刚出声,容轶在她头上戴上发箍,笑眯眯地捏了捏发箍上竖起的猫耳朵。
迎上容轶明亮澄澈的眸光,程双双动了动嘴,偏转头,脸有些红,“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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