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这就是我李白 > 第五百五十八章 孔巢父
    李白懒得去笑话这个天真的男子了,实在不明白他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初入世事的少年一般,丝毫没有见过险恶的吗?还是见的太多险恶?

    “今日多谢李公子款待。”裴政吃得嘴边冒油,躬身谢道。

    “不必客气。”李白起身道。

    “公子真的不要我写的诗吗?”裴政问道,“我的诗卖的比字还要贵,我的一首诗能有五十文。”

    “这么多?”李白摇头笑道,“不必了。”

    “那便算了。”裴政遗憾道,“等我明日来请公子去我那朋友的庄园,我让孔巢父给公子准备好上好的饭菜。”

    “好。”李白笑道。

    “那便告辞了。”裴政意犹未尽地道,总觉得自己今日没能和这位公子畅谈许多。

    “告辞。”李白回礼道。

    李白送裴政下楼,裴政看见了挂在墙上的一幅字,上面写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说得好哇!”裴政盯住那幅字道。

    “信口之言。”李白笑道。

    “你写的?”裴政问道,惊讶得一边脸吊了起来,一边高一边低。

    “我写的。”李白承认,“这是里面一句。”

    裴政羞赧道:“怪不得公子不稀罕,这诗做的比我强。”

    “一般一般。”李白笑道。

    裴政始终带着羞愧的神情,几乎是狼狈逃窜出去酒楼。

    李白看着他疾步走出的背影,笑了笑,这个书生有点意思,就是娘气了一些。

    当晚,刘莹又开始撺掇着李白买下地产的事宜,这个当头,什么都不如家里有上几十几百亩田地来的实在,这是立家之本。

    “我毕竟是外地人,在这里买地有些困难。”李白道,“官府和当地的豪族,都不会放任我去买下一大片土地来。”守土观念在何地都是很重的。

    “相公可以让我父亲去买下这些地。”刘莹道,“我父亲毕竟是宗族在这里生活十几代的人,就算老了置办个百十亩地产又怎么了?把这些地产暂时归入我父亲名下,反正咱们是一家人,我父亲还能不认女儿女婿的账不成?再说句难听的,父亲年纪大了,还有几年活头,等父亲仙逝了,这些地产不就让我们继承下去了吗?”

    李白听着枕边这个极有主意的女子的话语,点头道:“好,你看在哪里买下这百十亩地合适?”

    “徂徕山!”刘莹一锤定音,道,“那里离任城远,是山下的一片荒地,任城这些豪族也不能把手伸到那里去,那里相邻的是孔家的土地,孔家是书香门第,不至于和咱们小门小户的争抢那些土地。”

    刘莹顿了顿,接着道:“至于官府那边,你和叔父……”刘莹没有接着说下去,她知道李白和这位老县尉闹得很僵。

    “我和老头说说,毕竟是为李家置办地产祖业,给了他脸面咱们退了一步,他还能蹬鼻子上脸不成?”李白故作恼怒地道,把那种一方面气愤老叔父老顽固的姿态,一方面却不得不去求人家的羞赧表现得恰到好处。

    “毕竟是咱们叔父。”刘莹道,“还是得把关系处好了。”

    李白很是无奈地道:“是啊。”

    这一夜没有欢愉,显然夫妇两人都没有心情去做那事。

    李白第二日,去了县尉府,照例是被老县尉亲自操着拐杖赶了出来,李白挨了几下棍棒,没脸没皮地笑着走了。

    一旁的百姓对李白更加不屑了,在何处,这种不孝的人都被人诟病,这位酒楼的掌柜饭做得虽然好吃,但是人品和菜品相比显然差了不少。

    李白得了公文,把买地的钱财交给了刘屠,刘屠拿着这些钱财和官府批的公文,亲自去了徂徕山圈占下那些地产,每户人家给了些钱财,不过多少都由不得他们拒绝,这些可怜的农户,一夜之间从有着几亩薄田养家糊口的体面农户,成了没地没根的佃农。对于农民来说,土地就是命根子。

    按照李白的想法,把人家的命根子给断了,怎么也得补偿好一些,但他没去过问到底给了这些农户多少钱,刘屠中饱私囊了多少,李白不去过问。

    刘屠带着几个生长的魁梧的汉子去圈占下那些农户的土地的时候,李白正跟着裴政经过这片已经金黄如海的麦田。远远地看着刘屠带人把一个老汉推倒在地时,似乎无颜去看,拉着裴政急匆匆地走了。

    裴政道:“这庄稼熟得多好啊,今年又是一个丰年。”

    “是啊。”李白摸了一把金黄的麦穗,搓了搓,把麦麸搓掉,拿着一颗麦粒放在嘴里咀嚼着,“可惜这麦粒反而是种出来的人吃得最少。”

    裴政不语,道:“出力的向来不讨好,真想把那些坐在家里就能锦衣玉食的金玉畜生拉下榻来,自己去种一亩三分地试试,看看他们还有脸对衣食父母这么恶毒!”

    李白听着裴政的话语,心里笑他话语天真的同时,其实存在更加深以为然的想法。

    “让他们种地便宜了,点了天灯才对!”李白道,“汉末董卓不就能点了天灯后烧个几天几夜吗?谁让他吃得这么肥?”

    “是啊。”裴政眯起眼来,扫了这金色波涛一眼,风吹着这金黄的麦穗,似乎一层层的麦浪对着自己远去。

    两人顺着田间阡陌走到了一个寨子一般的门口,裴政也不敲门,张口大喊:“弱翁啊!裴政来看你了!”

    裴政的嗓音顺着夹杂着麦香的风,一叠一叠地传了进去,再对着青山传了回来。

    没多久一个穿着锦衣的人驾着两匹白马的马车前来,大门似乎自己大开,锦衣男子笑道:“裴老弟,你来晚了!冰脸韩、老张和陶面子都来了。”

    “来的晚不如来的巧啊!”裴政笑道,“弱翁,我带了‘一逸’来!以后咱们是竹溪六逸啦!”

    “谁能让你这么瞧得上?”锦衣男子孔巢父下了马车,看着裴政身边的李白,风淡云清的模样,仙风道骨的身姿。

    “面相还过得去,可有才学?”孔巢父问道。

    “胜我良多啊。”裴政自愧弗如地道。

    “比你才学还强?”孔巢父问道,“可与咱们竹溪五逸志趣相投?”

    裴政似乎是忘了这茬,强自镇定地道:“应该是吧。”眼角瞥了李白一眼。

    一直不作声的李白似乎有些失望,道:“你说的这位公子,与我印象中相差甚远。”

    孔巢父盯着李白,笑了:“这份狂气还能入得上眼。”

    “弱翁啊,这位公子比你我都强啊!”裴政为李白说着好话道,“昨日这位公子还请我喝酒吃肉。”

    孔巢父看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裴政一眼,对李白行礼道:“某是孔巢父。”

    “吾名李太白。”李白淡淡地说出一句。

    孔巢父瞪大眼,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