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改变主意？”古乐问道。
陆风也喝完了一瓶啤酒，放下空酒瓶，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刚才哥们打电话给这几个货，我们一致认为你脑子烧坏了。”
“然后呢？”
西罗哈哈接话道：“喝酒庆祝啊，庆祝我们六人组终于出了一个真正的神经病。”
大岛剐了一眼西罗，笑骂道：“三十万是很多，但是我们凑凑还是够的，别干了，这地方人影都没一个。”
“不经过我同意，你们就这么决定把它关了？”
“不好吗？找个工作，找个嫂子……”
“呸呸，不提田静……”
“找打！说好不提田静，你们两个罚酒！”又是大岛发话了，“古乐，考虑考虑姐。”
“我怕折寿。”古乐直接回了一句，“大岛美惠子，岛确实很大！”
大岛看着古乐望向自己那部位的目光不友善，立刻抽起桌子上的一次性筷子，毫不留情砸去。
“叫你给姐取这种绰号，不就是胖一点吗？吃你家米喝你家水了！养不顾家的玩意儿！”
“骂得好，欠。”陆风骂了一句，接着说道，“你怎么想？”
古乐从墙角找来一块毛料石头，接过西罗手里的菜刀，手起刀落，石头应声被劈成两瓣。
古乐把菜刀往小板桌上一甩，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好家伙，一点都不卷刃！”
“确实很神奇！”
“这刀没有刻商标，不合道理啊，这么好的刀。”
几个人议论纷纷。
待到古乐喝完，直接把酒瓶一放：“哥们决定将错就错，试它一试！”
“好！”陆风首先抓起酒瓶，“算我一股！”
“算我一股！”
“算……”
六人齐齐站起来，最后站起来的王贵没有酒了，便悻悻道：“我去买酒。”
“都是渣渣，还要我去买酒，不知道我行动艰难吗？”
“你比较壮嘛！”西罗笑道，“记得带包卤鸡脚。”
王贵就喜欢听别人说他壮，开心应道：“得令！”
王贵走后，陆风问道：“哪里拿的货？货源有保证吗？”
古乐想了想，应道：“有，两折是成本。”
古乐想的是，如果全盘托出，要花些时间去解释，现在他还不打算把兄弟们拉进来，前路太多未知。
“好生意，两折成本，有八折挣，这是资本家打破头都找不到的好生意，我提议，”陆风‘意气风发’，“五万一股，古乐自己拿五股，剩下五股我们一人一股。”
“同意！”
“附议！”
“举手！”
“通过！”
“去去去，我得罪了王球，学校开除定了，哥们马上变社会人了，你们几个，给老子滚回去好好读书。”
大岛不干了，搂住古乐肩膀怒道：“哥们想吃独食？”
“这个便宜不给你们占，你们几个，就想着不干活光分钱。”
“好，好，你就是这样的人！”
“吃饱喝足，哥几个撤，纸面兄弟，哼！”
几个人恶狠狠的骂骂咧咧走了，临走西罗还狠狠的指了指古乐，瞪了瞪眼。
古乐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摊了摊手。
大岛走到门槛处，招了招手，古乐赶紧小跑过去。
大岛附耳故作神秘道：“他们几个把钱放我这里了，哪天你用得着，吱一声，咱两携款潜逃，招呼都不带打的。”
说完，大岛眨眨眼，留下错愕的古乐。
“这也行？”
最后，古乐把几人送出门口，朝着他们的背影笑道：“谢了，哥几个！”
远远买了东西回来的王贵一脸迷茫：“谢什么谢，不搞醉那小子了？”
“不了，人家头脑比谁都好使！”
“啊，感情想吃独食，老六啊老六，吃独食不肥啊。”
王贵把酒和卤鸡脚放下，跟着他们走了，没走几步又走回来，拿起鸡脚边嚼边跑：“不给你留，没良心。”
古乐收拾残余，拿起地上那块被劈开的毛石，刀面光滑。
“好刀！”
古乐简单收拾完，酒劲上头，在铺子后头找到六叔留下的床位，倒下就睡。
第二天，古乐被门口的嘈杂声吵醒了。
“好好干，都给老娘好好表现，谁敢偷懒特么就是找踢！”
是大岛的声音，搞什么鬼？
古乐把门板拿开，被吓了一跳。
首先看到站在门口的大岛，穿着一身红色旗袍，抱着一大捆宣传单。
看到古乐出来，大岛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扯着裙角开叉的地方说道：“有些太小了。”
古乐嗤之以鼻：“是岛太大了！”
那边厢，陆风和西罗正在卖劲的搭建舞台。
“你们不用睡觉的吗？一个晚上净鼓捣这些玩意儿？”
王贵跑过来，笑道：“你不就是觉得哥几个没用吗？不肯合伙，哥几个想通了，你想的也对，是应该先表现表现实力，到时候就是你请我们来入伙了。”
“得，表现起来吧，哥先去吃个早餐。”
魔都的早餐真不错，现在路边摊基本上消失了，更干净卫生了，美味和选择也更多了。
光是包子就有几十种，最受欢迎的还是灌汤包。
古乐挑了一些大家喜欢吃的，打包走了。
回到打铁铺，舞台已经搭起来了。
大岛拉着西罗去派传单了，王贵跟着陆风和力王在拉横幅，挂气球。
吃过早餐，十八巷居然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这在以往，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今天，是打铁铺新张大酬宾，小店决定举行开业汇演，早上一场，下午一场，益街坊了！”
力王居然是客串主持，刻意压低的男低音，在低音炮的加持下，倒也像模像样，闹得街坊们直鼓掌。
“下面这位，是我们的重要表演嘉宾西罗，他表演的是，颠球绝活，连续两个小时不停歇，在台上伴演。”
古乐知道，西罗的颠球确实是一绝，亏他们想得出来表演这个。
于是，几人轮番上阵，你表演一个相声，我表演一段舞蹈，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是我们的压轴节目，有请我们的老板，小六上台，展示宝刀！”
“我？”古乐用手指指自己。
大岛手掌刚举起来准备抽打，古乐立刻抱着菜刀上台了。
“这把菜刀，砍木砍骨砍石头，都不算啥，下面欣赏，砍铁矿石。”
古乐摆好铁矿石，手起刀落，铁矿石应声分成两瓣。
“好！”
街坊纷纷鼓掌。
也有人喊道：“假的吧，我要检查那石头。”
“对，对，我要检查菜刀。”
力王把那些质疑的人全都请上台来，一一鉴定。
“好厉害，这石头绝对是新劈出来的裂痕。”
“菜刀居然一点都不卷刃，神器啊！”
台上的人赞论不休，台下的人议论纷纷，西罗还在自顾自颠球，时不时用手擦汗。
“我要那把菜刀，我出两百块！”
有人喊着要买菜刀，而且指定就要古乐手里刚表演的那把。
古乐一看，吵着嚷着要买刀的人居然是陆风，一口老血在心里忍了又忍，差点没有喷出来。
“切，两百那么贵，疯子吗？外面一把菜刀才几十块。”
“砍石头的刀几十块你买得到？老板，我出两百，不跟这些没见识的计较。”
“我加二十！就要这把！”
一撕开了口，便不可收拾，“我加三十。”
“我加五十，卖给我。”
古乐傻眼了，这场景是他没有想到的。
“傻愣着干嘛，还不回去拿刀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岛已经来到舞台上，踢了古乐一脚。
古乐兴匆匆跑回去，一股脑抱了好几把菜刀出去。
“大家别挤，都有都有，不用竞价，全部原价。”
“你傻了，表演不累啊，你看西罗满头大汗的，买水喝不用钱啊。”大岛低声骂完古乐，便提高了嗓门喊道：“菜刀两百六十元一把，套装只要一千一百块，挂饰一千八。”
古乐瞪大眼睛，小声问道：“坐地起价？”
“市场反应那么好，不提高价钱是傻子！”大岛小声应道，以后销路打开了，“价钱也得给我保持下去，别降回那个价钱了。”
“啊？”
“啊什么啊，你排行第几？”
“老六啊。”
“那就行了，我排行老大，听我的。”
“可你比我还小一点，只是因为你是女的让着你。”
“小？”大岛挺了挺胸，“你睁大眼，我哪里小了？哪里小了？”
大家都没想到实际效果这么好，早上一场汇演，直接卖空了所有菜刀和套装，连挂剑都被力王卖掉了三把。
一把菜刀两百六十块，一共收了三千九百块。
套装五套，一千一百块一套，五千五百块。
挂剑一千八，收到五千四百块。
大岛算盘打得啪啪响。
一共营收一万四千八百元，除去租赁舞台道具、印发传单，还剩一万三千块。
等到人潮退去，五人累趴在店里，七倒八歪。
王贵更是累到要大口喘气。
大岛脸色绯红，还在亢奋，兴致勃勃跑到古乐面前，一摊手说道：“老板，给钱。”
“给什么钱？不都是你收的吗？”
“人工钱啊？哥五个出场费每人四千，加起来刚好两万，你还要给我们七千。”
王贵一听，气也不喘了，忙应道：“对，对，是这个理！”
“晕死，四千一个，老子可以请岛国的菜岛美莱子，表演一个儿童不宜的舞蹈了。”
“你去啊，不给你钱你去啊。”大岛咬牙切齿道，“拿六千去交房租，拿三千去拿货，其他的姐保管。”
古乐不干了，抗议道：“侵吞公款？再说三千拿货不够。”
“你手里不是还有三千？”大岛扳回一局，得意道，“卖空了，下午的汇演取消，姐带你们去潇洒。”
“大姐头，我下午哪也不去，颠两个小时的球，原来这么累。”
王贵嚷嚷道：“除非有钱检，不然别喊我，我要睡它个天昏地暗。”
古乐一看，众人确实累到趴下了。
他们第一次搞这种营销，费脑又费力，确实消耗极大。
但是他留意到了一件事情，大家都很累，唯独自己，居然丝毫不觉得累。
这个一对比，就特别明显。
“是他们昨晚没休息好？还是他们出力更多？”
记得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也是体力先锋，高中可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难道？”古乐心里一激灵，“打铁……”
“啧啧啧！精彩，打铁佬？好工作，哈哈。”门外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古乐扭头望去，竟然是王球。
王球身边簇拥着五六个小流氓，阴阳怪调：“与捡垃圾有什么区别！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