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瑟缩了一下，目光闪了闪，却又迅速回到原先漠然的表情。
玄绯夜抬手，周围的人都默默退下。
暗牢里又随即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华清云终于喃喃开口："爷，你总算来看云儿了......."
玄绯夜闻之，幽幽一叹，缓缓蹲下，用手轻轻捧起她的脸，目光柔软却深不可见，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云儿，"他道，"你跟随我这么些年，今日，就让本王来送你最后一程......"
"七......爷！"华清云喃喃道，仿佛一下子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玄绯夜眸色微沉，指了指不远处矮桌上的一只白瓷瓶，指尖划出一抹优雅的弧度。
她愣愣地，看着这个昔日里对自己无限宠溺的男人，冷漠淡然地走向自己。而他手中拿的，不是让人肝肠寸断的毒药，而是极其醇香的美酒。
她冷然一笑，眼里划过一抹了然。
"七爷看来并不是来救云儿的，相反，是要来置我于死地的。"她抬起赤着的双足，圆润雪白的脚趾因为长期的受刑和酷寒的煎熬早已变得红肿不堪，加上条件恶劣，不断溃脓，流出汩汩暗红色的血水，让人惨不忍闻。
"哦？云儿此话说得倒是有趣......"玄绯夜眉梢一挑，淡淡地讽道，"要知道，我可是曾给了你天下女人都想要得到的一切......"
华清云的眸色一暗。
"七爷，你知道，云儿想要的，一直不是这些......"
"你以为，凭你，就能得到你妄想的东西？！"玄绯夜双眸微眯，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骇人的气息，右手紧紧捏着她的下巴，指节处微微泛白。
"七......爷！"华清云被他紧紧钳制脸上的表情扭曲痛苦，却仍是不甘心，抬眸牢牢锁住面前的男人，"若不是借助我华氏的权力，七爷怎可能，从一名被圣上抛弃诅咒的皇子，站到今天的位置......"
他一下怔愣，额角处的青筋微微跳动，却一言不发，脸上尽是狂风骤雨后的宁静。
暗牢里的气氛也开始莫名的凝滞。
"呵。"良久，他缓缓放开她的下颌，眸色渐渐恢复澄澈，伸手随意地掸了掸衣袍。
月光静谧地洒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片半圆的阴影衬得他的容颜愈发出尘。
华清云瑟缩在一旁，身体不住颤抖。
她感受到了，刚才正是他发怒前的征兆。只差一点，她知道，若他发怒此刻自己绝不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云儿说的极是啊......"他突然轻声道，"若不是华大人的倾力相助，断然不会有今日重拾圣上信任的七王爷了......"
他缓缓踱至窗前，负手而立，"可惜，为本王出了这么大力的华老将军，竟然到死都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捍卫的家族究竟是如何覆灭的......"
华清云闻言，突然惊恐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七爷......你......"
"云儿，难道你从未想过，为什么你会遭人陷害么？预谋行刺这个天大的罪名，即使你可以以死谢罪，华氏必将难以逃出日后分崩离析的局面。"他随意道，似乎在谈论一件极其轻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