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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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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火红的太阳逐渐从海平面显露出身影,海风裹带着独特的味道携着永无止境的潮水涌过,清凉干净的水波一次又一次轻拍着沿岸的礁石,飞溅起的泡沫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炫目的光芒。

    吉尔起的比平时早,睡眼惺忪的他间或打个哈欠,腋下夹着鱼竿和饵料,满是补丁的礼帽斜斜地搭在昏昏沉沉的脑袋上,带有缺口锈迹斑斑的水果刀在不合身的大外套下来回咣当,原本乳白的颜色随着岁月的洗礼逐渐变灰,这身行头让他显得不伦不类。

    但他可不会在乎,因为他现在正一门心思地幻想着早上的垃圾都会有什么,趁着没来的这一会儿工夫,还可以查看昨天设下的陷阱有没有猎物上钩,若是今天运气不错的话,说不定还能钓上一鳞半爪。

    岛屿南部的礁石群存在着几条蜿蜒的缝隙,涌入其中的较为纤细的水流穿插在石头之间,对人来说也许挤了些,可是一些小型的海鱼,贝类等海洋生物通过还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吉尔的构思非常巧妙,他把木桶凿出个拳头大小的洞,将吸引猎物的诱饵置于桶内,用绳子系着下放到水面之下,当海洋生物们或是偶然或是禁不住诱惑进入后,再想离开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他们可没有高等生物懂得原路返回的智商。

    因而平均每天他都能靠几个被人丢弃的木桶,赚来足以饱腹的早餐,即使是日复一日毫无变化的海鲜,但这就是他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个混迹在垃圾和流氓中的可怜男人的生存之道。

    可惜今天上帝与他开了个玩笑,所有木桶都空空如也,就连挤出时间的晨钓也没钓上哪怕一条拇指大小的鱼,最后,一无所获的他郁闷地带着东西返回居住的木屋。

    正当他放好东西,来到屋前静候老约翰的到来时,一头刺眼的金毛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小声骂了一句,本来有些侥幸的心理,也随着前面那家伙腰间悬挂的两柄银光闪闪的镰刀烟消云散。

    同样一早起来的其他人看到这位心里也诅咒了几句,从前永远是第一个挑选的金发小子随着前天红发小子的昏阙,昨天仅仅是中午出来了一趟,让他们在早上和晚上得到了个惊喜。

    本以为今天他也会照顾那个红发小子,这些人又重新有了点盼头,结果他又出现摧毁了他们心中刚刚生起的期盼。

    所有人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变故,大不了就是与原来一样争抢第二个挑选的机会。

    未料想,待老约翰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很久后,这家伙仍然守在新来的垃圾旁边,不说话,也不动作,就那么直直地站着,似乎是在等待其他人前来挑战他的地位。

    可是过往的经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流浪者们,挑衅意味着战斗,战斗约等于失败,失败等于伤病,近乎于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深渊。

    思及于此,其中一部分焦躁之人的内心逐渐冷却,如同提前约好一般静静地看着金发青年,不发一言。

    后来者时不时地打开屋门,弄清楚事情原委后保持着先驱们理智的做法,没过多久,近乎所有的流浪汉偶然地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聚集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静待下文。

    又过了一会儿,非常突兀,一个新的开门声响起,人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发出地,却惊讶地发现,推门而出的竟是昨天还卧病在床的红发少年。

    基德揉了揉眼,略微有点紧张地接受着近百人的注目礼,不过这种情绪一闪而逝,原住灵魂往日里在基拉身后狐假虎威的经验让他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昨天闷骚的他别看在基拉面前显得很成熟,富有远见而且充满算计,等基拉入睡之后这家伙却偷摸溜了出去,来到屋外实验能力。

    一点儿也不嫌脏,就在垃圾堆里翻翻拣拣,不用再压抑着几乎化为实质的活跃情绪,好像永远不会疲惫地寻找着无用的废弃金属碎块,甚至连微小到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的小颗粒都不放过。

    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亲身体验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的生活,基德两眼冒光地实验了一整晚超能力。直到接近四点,几缕晨曦闪耀在海上,瞥了一眼这幅壮丽图景后,他才从极度兴奋的状态中脱离。

    一清醒便觉得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眼睛完全睁不开,头更是沉得很。

    无奈之下基德只能睡了个回笼觉,修养了三个多小时才把不知发散哪里去的意识聚拢回来,这便导致了现在这一幕的发生。</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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