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姐她……”
“嗯？”
“没什么。”
顾平生将她翻转过来，嘴角含笑。
“吃醋了？”
苏辞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眼神从他的眼睛扫到胸口，再抬眼看着他，幽幽的说道。
“你觉得呢？”
妖精。
顾平生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揽向自己，低头凑过去。
她目光灼灼，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他停下了动作。
“你为什么不躲？”
“我为什么要躲？”
顾平生轻笑一声。
“欲迎还拒啊。”
苏辞偏过头一笑。
“那我下次学一学。”
喉头滚动，顾平生贴上她的唇。
冰凉而柔软，带着些许微颤。
轻轻摩拭，浅尝即止。
“晚上想吃什么？”
鼻尖贴着鼻尖，分不清是谁的气息先乱了。
“都行。”
苏辞怎么都不会想到，顾平生竟一路将车开到了超市，然后轻车驾熟的带着她在超市里买菜。
推着购物车的苏辞看着西装革履的他混在人群里挑挑选选，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逛过超市了。
自从网络商务发达起来，苏辞的生活需求就全然交给了网购，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
看着拥挤的人潮，只会让她更加明确自己形单影只的事实。
“想什么呢？”
顾平生将菜放进来，从苏辞手中接过购物车，苏辞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带鱼。”
“带鱼？”
苏辞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顾平生不再追问，他很喜欢吃带鱼。
其实苏辞也喜欢吃带鱼，陈令仪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给她做红烧带鱼，自从陈令仪去世后，苏辞再没有吃过带鱼，可她觉得，顾平生没必要知道这些，所以她撒了谎。
到家的时候，苏辞换了一身肉粉色的家居服过来，顾平生系上围裙往冰箱里放着菜，一个转头就看见扎着马尾的苏辞。
他一直都觉得苏辞像一只刺猬，再后来觉得她像是一只神秘的猫，可今天，他又有了新的印象。
褪去了攻击性，褪去了粉饰的她，像一只软萌的兔子。
苏辞走过来帮忙，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低头看自己身上宽松的家居服一眼。
“哪不对吗？”
“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苏辞不在意的一笑，伸手整理桌上的袋子。
“那个时候的你，像只刺猬。”
“刺猬？”
顾平生没有解释，转身洗菜。
苏辞收拾完桌上的垃圾，坐到厨房边看着顾平生做饭，她有些恍惚，她打定主意跟顾平生做交易的那刻起，便做好了要抹杀自己感受的准备。
可跟顾平生在一起，她却莫名的觉得安定，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强烈。
比如现在，她突然觉得这像一个家。
家？
她早就是个没有家的人，什么都可以奢望，这件事，她想都不该想。
顾平生将四菜一汤摆上桌时，苏辞有些掩不住的惊讶。
“顾总还有多少技能是我不知道的？”
“我说过，叫我名字的。”
“一时改不过来。”
“尝尝。”
热腾腾的饭菜一入口，她鼻头竟莫名的一酸。
“好吃。”
声音有些沙哑，顾平生瞥她一眼，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也不在说话，空荡荡的房内只剩下碗筷相撞的声音。
“小的时候，我妈忙得顾不上我，总是饱一顿饿一顿，有一次过年，我妈带着我跟一个男人一起吃了顿饭，那个男人是个厨师，那顿饭，我吃得格外的香。”
“你的厨艺都是跟他学的吗？”
顾平生摇了摇头，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我那个时候就觉得，厨师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职业，所以我暗下决心，说长大了一定要做一名厨师。”
“后来呢？”苏辞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后来我再没见过他。”
苏辞看着顾平生咽下一口饭不再说话，她也收回目光继续吃饭，他不愿意说的，她就不多问。
顾平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这么些话，他习惯了将过往掩埋起来，从他回到顾家那天起，他就必须学会旧事不提这四个字，很多故事埋在他的心底，蒙了尘，辨不出本来面目。
后来？
后来那个男人接受不了他这个拖油瓶，要他妈扔下他，他妈不肯，最后就跟那个男人分了手，那顿饭，算是场分手饭吧，可笑的是，那时候的他，竟觉得特别的好吃。
等到他终于学会了厨艺的时候，已经没法做给妈妈吃了。
饭后，苏辞主动的收拾起了碗筷，顾平生没有阻拦，他本身就不喜欢清洁洗碗这一类的家务。
他坐在椅子上侧过身去，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苏辞。
她站在那，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好像天生就该属于那儿，天生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心安。
他突然想到苏辞看落日时说的那句话，看个心安，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看个心安是什么样的感受。
苏辞回过脸来，撞上他的目光，浅浅一笑。
顾平生起身走到她身后，苏辞手上全是泡沫，他自她背后伸过手去，在泡沫里捉住她的手。
“你……”
顾平生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闭上了眼睛，暖洋洋的气息洒在她细长的脖颈处。
苏辞抿了抿唇，心脏不受控的加速跳动，她任由他将手搭在自己的手上，继续冲洗抹布。
温热的水流将泡沫冲散，两双骨节分明的手纠缠在一起，沾着水光，晃了眼也晃了情。
苏辞扯开他的手，推着他转过身来，顾平生却不依不饶的将他圈在自己与台面之间。
“你不是要贿赂我吗？”
嗓音沙哑，极致诱惑。
“你这是索贿……”
苏辞有些没底气，越说声音越小。
顾平生的手掌在她的腰间摩拭着，轻薄的家居服阻挡不了他火热的温度，苏辞浑身都软了下来。
他的吻如期而至，一双薄唇扫在苏辞的侧脸，流连在她的耳畔，却迟迟落不到那片微启的红唇上。
苏辞微微闭上了眼，情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