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看看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的一排空荡荡的旺仔牛奶瓶罐，再看看一脸厌世的叶白芷，徒然生出一股一人饮酒醉的凄凉之感，但是万幸这种感觉没有延续太长时间，便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桃子如获大赦像捧着许曳的相片一般将手机虔诚地捧出来，看都不看来电显示便直接接通。
“你好，哪位？”
那头顿了顿，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我是江远帆，小叶在你旁边吗？”
桃子像被人敲了一闷棍，脑袋一片浆糊，她结结巴巴道：“你说你是谁？”
“江远帆。”
桃子惊讶得险些将手机扔出去，嗓音瞬间尖锐了三分，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猫，“江老师？”
刚喊出来她就后悔了，她用余光悄悄地瞥了瞥快要坐圆寂的叶白芷，果不其然，淡定了五六天的叶白芷，此刻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不淡定了。
“嗯。”江远帆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话，“小叶在你身边吗？”
平心而论，桃子不太想告诉江远帆实话。毕竟在她心中，相比江远帆，叶空青更适合叶白芷。但是……她又瞥了瞥叶白芷，终是一声叹息，桃子闷声道：“嗯，我把电话给她。”
“谢谢。”
桃子将手机递到叶白芷面前，“你手机一直没开机，所以找到了我这里，你还是接一下吧……”
叶白芷垂下的睫毛颤了颤，终是伸出手接下了手机，露出袖口的一段手腕，骨节突兀。
桃子觉得有必要跟大老板通报一声，他若是再不回来，叶白芷可能就真的辟谷成功，得道成仙了。
“喂……”
“小叶。”江远帆急切地唤了一声，“对不起，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又不在。”
叶白芷指关节发白，狠狠咬了咬嘴唇，才将哭腔压制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嗓音有些发抖，“江老师，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
江远帆呼吸一窒，嗓音也有点颤抖，“小叶，你如今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
叶白芷像正在吃一颗世界上最酸的柠檬，酸涩的汁水呛进了气管、五脏六腑，眼泪被刺激得大片划落。
她吸了吸鼻子，“江老师……”
江远帆打断了她的话，“小叶，我在你家楼下……”
叶白芷立马站起身，膝盖撞在茶几上发出巨大的震动声，她倒吸一口凉气，疼得直不起腿。
“小叶，你怎么了？”江远帆听到响声，焦急地问道。
叶白芷单腿跳到阳台边上，拉开巨大玻璃窗，将脑袋探出去。
她看着楼下一辆红色法拉利，说：“无事……”
叶白芷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江老师，我家里比较乱，就不请你上来坐了，你路上小心……”
“小叶，你能下来一小会儿吗？就一小会儿。”江远帆说得有些费力，“我看你一眼就走，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知道你现在跟我生气。”词不达意，逻辑混乱。
叶白芷从未见过这般卑微的他，可他是江远帆呀，她的阿波罗，她喜欢了十年的男人啊，不应该这般小心翼翼。
她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那辆法拉利慢慢氤氲成一团红色的焰火。
“好，我马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