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盖上保温杯,磨磨蹭蹭地摸了摸包、理了理头发才慢慢走过去。这些天,她凭借着以前练舞蹈的基本功,虽然经常一边练着一边哭着骂娘,但是还是能达到最终的效果。而作为这里面武戏比较多的冯青,就很不尽人意。七八个武术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教学方法,拎着她来给冯青示范动作,末了还慈爱地鼓励道:“你只要勤加练习就一定能和小叶一样。”
有些时候,她只能安慰自己,习武之人心性直率对人际关系不甚通达。
她轻松地抬腿抬起高过头顶,带着劲风和凌厉腿狠狠劈下,而后利落压下身子,落在地上成一个漂亮的一字马。
示范之后,叶白芷站在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冯青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老师慈爱地说:“你们都是小女孩,你跟小叶肯定也比跟我这老头子亲近,平时就多请教请教她。她虽然人木了点,但动作漂亮。”
冯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老师十分开心,将叶白芷一把提了过来,“你比冯青做得好,你就要经常指点指点她。”
叶白芷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只想让他快别说了。
老师欣慰地点点头,“今天年三十,家里人都来了吧?早点回酒店团聚吧。”
老师走后,叶白芷收拾好包,通过镜子看见冯青还在咬牙重复刚刚那套动作。叶白芷有些感伤,自从她和冯青共用一个舞蹈教室并且经常被叫过去示范动作之后,她和冯青的关系也达到了冰点,原本还邀请她来房间吃过饭彼此串串门,现在基本上见面招呼都不会打了,经常徒留她一人扬着胳膊在风中石化。
“那个,你还不回去吗?”叶白芷舔舔嘴唇,犹豫地开口。
冯青坐在地上,冷冰冰地看着叶白芷:“你是不是觉得别人努力追赶但是仍然比不上你的轻轻松松,显得特别可笑?”
叶白芷的心一点点凉下来,她没说话,背起包向门的方向走去。
冯青在她身后大声喊:“叶白芷!”声音在空旷的舞蹈教室久久回荡。
叶白芷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看她,“现在的你是挺可笑的。”
她走出教室,寒风从走廊的窗户灌了进来,还未完全干的汗液使练功服和皮肤贴在一起,经过夜风的发酵凉透骨髓。
她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叶白芷前脚刚到酒店,后脚就收到了谢秋的消息:来小镜湖畔聚个餐。
小燕在两天前就被叶空青的母亲叫回帝都过年,估计谢秋念在她孤身一人在异乡过年实在可怜,便勉为其难地喊上她。虽然她觉得躺在床上吃泡面远比去小镜湖野炊舒服得多,无论是**上还是心灵上,到时候她一定会像公益广告里面的独居老人被热情的邻居一家拉到家里过年,颤颤巍巍地拿起筷子流下感动的泪水,她的脑门上方还飘着几个大字——关爱孤寡老人,从我做起。
她换了一身贴身穿的秋衣,套上练功服裹了一件剧组统一发的羽绒服,将手机揣在口袋里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