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出,堂上坐的和堂下的某人脸上都不好看。但怕误了时辰谁都没有说什么,等着新人拜堂成亲。
随着新人仪式结束,顾宸瑶和顾宸嫣分别被送到了一个房间等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而大殿里依旧一片欢声笑语。
“刚刚那个初露可真是没有教养,东宫怎么就出现这么个丫头,不知道太子妃是怎么调教的。”
棠贵妃一副吃惊过度,脸色惨白的样子,可即便这样,嘴上也不忘了刁难沐盈裳两句,俨然忘了刚刚是谁给四阿哥解的围。
沐盈裳淡淡一笑,却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是臣妾教导无方,让皇上皇后还有贵妃娘娘受惊了,我这个太子妃在这里赔个不是。”
“哪里的话。”皇上上前安慰,“今日若不是太子妃,恐怕今日之事要被别人当成笑话流传了。”
“就是就是。”皇后也是难得殷切,刚刚沐盈裳明明指控她是幕后主使,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心里还有有几分感激的,“今日太子妃功大于过。”
棠贵妃见所有人都向着她,也讪讪作罢。
沐盈裳给皇上和皇后一一叩谢,“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怪臣妾没有调教好下人,特意拿了些赔礼过来,希望皇上皇后还有贵妃消消气。”
说着,沐盈裳唤来沛儿,只见沛儿捧着一个宝盒走过来,光是看盒子就是价值不菲,于是众人纷纷好奇的探过头来,想要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宝贝。
沐盈裳上前将宝盒打开,拿出来里面的东西递给了棠贵妃。
棠贵妃一看,傻眼了,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搞了半天送了她一块破布,“沐盈裳,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只值一块破布的价钱嘛!”
沐盈裳有些错愕,但心中更是无奈。不识货就算了,堂堂一个贵妃竟然不分场合直接说出这种话?
堂下有些识货的人说道:“难道这是传说中可以遮雨密不透风的瑟瑟幕吗?”
一句话惹得台下人又议论起来。
“好像真的是啊,太子妃出手真阔气。”
“听说瑟瑟幕现在很难找到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到。”
棠贵妃听着底下人窃窃私语,又想起刚刚说的一番话,脸上果断从青一块紫一块变成红彤彤的。
“棠贵妃您误会了,臣妾怎么会这么想你呢。”沐盈裳示意沛儿将宝盒拿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瑟瑟幕装进盒子里。“正如众人所说,臣妾送给您的正是瑟瑟幕,一点小心意就当刚刚的赔礼了。”
棠贵妃一听是件宝贝,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是我错怪了你,看我这有眼不识泰山。”
皇后在堂上可是急红了眼,谁不知道瑟瑟幕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今日能得到比物算她棠贵妃走运。
沐盈裳见棠贵妃对宝物爱不释手,笑意更深了,只是这笑却达不到眼底。
她转身又拿起一个宝盒,交给沛儿,让她递给了皇后。
宋长澜接过盒子,但心情还是有些失落的,还有什么宝物能够比得过那瑟瑟幕的?
盒子一开,就连皇上也是瞪大了眼。
只见那郁容珠闪着奇异的光,有着翡翠般的通澈,珍珠般的闪耀,浑身晶莹剔透。
棠贵妃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瑟瑟幕,顿时显得黯然无光。
“这……”皇上激动的手都抖了,“这难道是郁容珠?”
皇后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什么?这是郁容珠?”
“正是!”沐盈裳微微福身,“不知道皇后对这个赔礼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众人唏嘘,这太子妃明显是在讨好皇后的啊,刚刚那个太监很有可能就是皇后派去陷害四阿哥的细作,而她并没有戳穿。况且这件事对四阿哥的影响最大,按理说应该多赔偿棠贵妃才对,怎么反倒给皇后送了一份大礼。就连坐在底下的黄轩逸都有种看不透她的感觉。
瑟瑟幕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但这郁容珠谁人不知道是怎样的稀罕物啊,就连皇上这种阅历不浅的人,看到了都忍不住两眼放光。
宋长澜心中得意,对沐盈裳的表现十分满意,忍不住夸赞,“太子妃如此费心,本宫该怎么赏你呢?”
“区区一点心意而已,让皇后见笑了。”
棠贵妃伸着头看了过来,眼中也是极为羡慕,但嘴上还是硬的很,“哼,不就是一块宝珠嘛……高兴成这样,怎么能和我的瑟瑟幕相比。”
几乎同时所有人哄笑出来。
沛儿小声说道:“启禀娘娘,太子妃送的这颗郁容珠可不是普通的宝珠,佩戴它的人可以保持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呢。”
不知棠贵妃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不过在听完沛儿的话,看向郁容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皇后拿出郁容珠,抬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辗转好几圈,底下一群人也是垂涎已久,好不容易看清这郁容珠的真面容,个个咋舌。
“好了好了!”
皇上看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完全忘了今日主角是谁了,面上开始有些严肃,“今日是我的两位阿哥的大好日子,各位千万不要误了良辰美景。”
沐盈裳退回位置上,与黄轩逸并排坐在了一起。
黄轩逸悠悠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沛儿跟在后面洋洋得意,她家主子就是厉害,分分钟秒杀全场,说是不喧宾夺主,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过来。
沐盈裳抬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有了上次的经验,对于这些酒水她还是可以喝一些的。
带她垂眸,眼光这才落定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今日他穿了那日特意选的衣服,平平无奇的衣服被他穿起来显得格外上档次。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是这句话放在他身上,更像是衣靠人装,被他一穿,衣服显得格外好看。
黄轩逸目光紧锁,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宠溺,凑到她的面前说道:“其实,我不穿更好看。”
沐盈裳一惊,惊得不是他说出一般“淫荡”的话,而是他竟然能够轻轻松松看出她的心思。
“咳……”沐盈裳轻轻咳了两声,本就辛辣的酒被她这么一咳嗽,有些卡嗓子,随后直达鼻腔,惹得她忍不住皱眉,眼眶微微湿润。
“没事吧。”
黄轩逸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滚烫的手不停的摩擦着她的后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猛的直起身来逃过他的“魔爪。”
“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先回去。”
黄轩逸关切的问道,眼中仍是宠溺。
沐盈裳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场合两人本就不是主角,以太子妃“身体不适”为说辞,皇上也不会多追究,很快黄轩逸便扶着沐盈裳出了大殿。
只是场中十三阿哥从两人出去后便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自离开大殿,黄轩逸便从揽着她的腰变成牵着她的手。
虽然两人成亲了这么多日,但毕竟还没有夫妻之实,不过他知道这种事急不得。从上日两人初尝甜头,关系也算是突飞猛进,现在他拉着她的手也不需要避讳什么,更不用征求她的意见,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沐盈裳看着那双大手不停的磨砂着她的手,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
“我陪你去。”
“你知道我想去哪?”
黄轩逸微微勾唇,他怎会不知?身体不适都是装出来,他怎么能不知道,只不过想顺着她的意思罢了。
沐盈裳冷呼一口气,这个男人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了解她。
“走吧!”黄轩逸按了按她的小手,依旧是那副宠溺的眼神。
敬事房内。
一声声惨叫似乎能够直冲云霄,从这些痛不欲生的声音中就能知道这些刑法的残酷。
沐盈裳被这凄惨的叫声吓了一跳,在房前顿了顿,眉头皱到一块。
黄轩逸揽过她,轻轻抚平她的眉头,“皱眉就不好看了。”
沐盈裳被他逗得一乐,想起之前她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到底还是被他听了去。
“怕不怕?”
沐盈裳摇摇头,“不怕。”
她都是从地狱走过一遭的人,来到这里就不带怕的。
沐盈裳走入敬事房,黄轩逸紧随其后。
里面黑暗阴森,有种尸体腐烂和鲜血融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呕。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声,整个敬事房显得格外恐怖。
慢慢习惯了里面的黑暗,沐盈裳摸索着,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丝亮光。
许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从里面过来了三五个人。
这敬事房一般人觉得晦气,除了被带来的罪人以外,不会有人过来。几人见来人,穿着不菲的衣服相比定不是一般人,再一看黄轩逸的穿着,吓得立马跪了下来。
“小人不知太子和太子妃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太子饶小人一命。”
“罢了。”黄轩逸上前一步,“今日带来的太监和一位宫女呢?”
几位下人面面相觑,太子这不会是跟他们来要人了吧。想想来这里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他们都是“好生伺候”着,突然跟他们要人,若是发现被打的没有人样,这还不得怪罪啊。
沐盈裳看出他们的忧虑,解释道:“我和太子并不是想开心要人,只是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几人舒了一口气,带头的给后面的人一个眼神,便有人起身去把初露和刘公公带了过来。
两人此刻都已经昏了过去,再看看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皮开肉绽已经形容不了两人此时的模样。
黄轩逸目光顿时冷了下来,挡住沐盈裳的视线,将她护在怀里。
沐盈裳被他此举微微一怔,心中莫名感动,对他淡淡一笑,“不妨事的。”
敬事房的人将她们引到一个较为干净亮敞的地方。
沐盈裳向四周打量,点了点头。这里器具齐全,应有尽有,深得她意。
黄轩逸偏头看了她两眼,不知为何总觉得她的笑格外阴森,想到以后万一他犯了什么错……
还不得千刀万剐。
不一会,初露和刘公公便被架到架子上。
“这个初露你们带下去随意处置吧,刘公公交给我吧。”
“喏。”
此刻屋子中只剩下黄轩逸、沐盈裳、一位敬事房的领事还有不省人事的刘公公。
“把他弄醒。”
领事的得令,便端起一桶水,准备把他泼醒。
这时,沐盈裳却拦了下来。
黄轩逸和领事的纷纷不解,怎么这个时候不忍心了?
沐盈裳坐在椅子上,笑的好不快活,“我让你去换一盆盐水。”
领事的倒吸一口冷水,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半死不活的刘公公,心下有些同情,这个刘公公是怎么得罪了这位主子,今日才落得这般下场。
坐在一旁的黄轩逸冷眸中生起一丝玩味,他倒要看看她想怎么整治这个下人。
领事不敢怠慢,立即跑去搞来一些盐水,走到刘公公面前向上一泼。
大约过了两秒钟,伴随着刘公公的哀嚎声,隐隐约约能够听到盐水泼在伤口上而发出的“滋滋”的声音,几乎溃烂的伤口顷刻间变得更加红肿,皮外露出的血肉冒着丝丝白沫。
刘公公的眼神快溢出血来,龇牙咧嘴的样子让沐盈裳看得格外开心。
“给他松绑。”
被放下架子的刘公公几乎是软若无骨,直接扑倒在地上,嘴中含了不少铺在地上的草,身上也是沾到了一些草屑,几只蚊蝇飞了过来,紧紧的叮着他溃烂的伤口,看上去极其恶心。
沐盈裳起身走到他跟前,不带一丝怜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几近昏迷的刘公公抬起迷离的双眼,看着面前精致的红莲鞋面,再往上看去,竟是太子妃娘娘。
刘公公似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拽住了她的小腿,声嘶力竭的求饶,“娘娘……我……是被……冤枉的……”
沐盈裳冷冷的看着他的手,血迹沾染她的裙边。她不禁皱了皱眉,直接一脚将他踹开,这双脏手上一世脏了她的身子,这一世就连她的裙边也别想再玷污。
黄轩逸依旧在一旁看着,他甚至对刘公公的遭遇没有一丝同情,要怪只能怪他求错人了。
------题外话------
要怪就怪你惹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