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孟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湖上令人闻声丧胆的毒娘子！难怪他会看她眼熟，在一个月前他还看见过她的画像。
苏清瑶轻皱了下眉头，但什么都没说，她走到桌边，坐在女子对面，脆生生地开口：“水姐姐，你是想让我陪你喝一杯？”
女子魅惑一笑，“来都来了，你不陪我喝一杯，那怎么说得过去？让你的那位好掌柜也过来坐，我知道他面子大，我请不动他。”
苏清瑶清了清嗓子，看了姬明歌一眼，姬明歌面露不悦，却还是坐在了苏清瑶身边。
女子摇了摇头，“苏妹妹，你看你们家好掌柜离我这样远，他这是摆明了要伤我的心呢。”
苏清瑶一手拖起下巴，不大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水姐姐，我们当时只说我把人给你送来，你就把东西给我。现在人已经来了，至于要怎么搞定他，那不在我们约定的范围内吧？”
女子掩唇轻笑，玉指点了下苏清瑶的额头，略带几分无奈的说：“你这个小滑头。”
正因为她们没有约定，所以现在她觉得自己有些吃亏了，可是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出尔反尔并不是她的性格。
过了会儿，老孟上了酒来，给这三位祖宗各自倒了一整碗。
姬明歌没有要喝的意思，苏清瑶给他使了个眼色，又怼了他一下，他才很不情愿的端起茶碗，仰头一饮而尽。
女子的身子向前一倾，慢慢吞下口中的酒水，赞赏地目光落在他身上。
“姬郎好酒量。”
姬明歌紧紧拧眉，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这时，外面跑来一名小厮，那小厮拱起手，对女子恭敬地开口：“楼主，咱们的买主来了。”
妖魅的眼眸轻轻一转，女子扬唇媚笑，“不见。”
“啊？”小厮惊讶的看着女子，“楼主，咱们不是他们说好了吗？”
怎么现在突然就不见了？
难道是楼主并不想接这个单子了？
可他们已经把东西拿到手了，楼主那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性子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犯啊！不然他们要损失的就是一大笔银子了！
“你哪来的废话？”
女子没什么耐心的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吓得那小厮瞬间白了脸色。
“我说不见就不见！把人给我打发走了！”
“是。”
小厮点点头，听话的转身出去了。
女子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又喝了一口，随后冲苏清瑶眨了下眼睛，“苏妹妹，今儿个为了这份证据，姐姐我可是把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一遍，你说这可怎么办？姐姐天生胆小，特别害怕他们会报复姐姐。”
苏清瑶嘴角一抽，干笑了两下，“水姐姐，你养在飞花楼的那些杀手都是高手，有他们在，谁敢报复飞花楼啊……”
“那可不一定。”
女子忽然哀伤起来，一手撑着额头，语调里充满了无奈，“你可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接这单生意？因为与姐姐合作的那个人是多年前曾对姐姐有恩的人，姐姐也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啊……”
不然她怎么会蹚朝廷这趟浑水呢？她最不想与朝廷对抗了。
苏清瑶抿了下唇，“水姐姐，其实你可以跟他说东西是被我抢走的，到时候让他来找我就好了。”
女子笑吟吟地望着她，“姐姐要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你身上，那姬郎还不得杀了我？我可不敢做半点影响你声誉的事情，否则那个玉王爷估计也能提刀来和姐姐相见。”
苏清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看向姬明歌，姬明歌耸肩，“别看我啊，我可不管她是为了偿还谁的恩情，总之她答应了我们的东西就要给我们。”
女子掀唇苦笑，“姬郎，你对我还真是狠心呐……”
姬明歌嗤了一声，“别叫我姬郎，我有名有姓，你要是不愿意叫，就像别人一样唤我一声姬大掌柜。”
女子撇撇嘴，故意拖长了音调，“姬，大，掌，柜，你就看在我一心为你家苏姑娘的份儿上，不能对我和颜悦色点？”
姬明歌在心里冷哼，有哪个男人在得知自己将要给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侍寝’后会和颜悦色的？
苏清瑶看了姬明歌一眼，又看了女子一眼，心叹这两人要磨合的东西简直太多了。今夜让姬明歌留在这里也好，如果姬明歌真不喜欢她，那就彻底拒绝吧，反正水姐姐也被伤很多次心了，不差这一次的重伤。
女子瞧了眼天色，缓缓从怀里掏出那份证据，往桌子上一放，对苏清瑶道：“苏妹妹，你拿走吧，我想让姬郎陪我去房里坐坐。”
天还没黑呢，这么快她就想让姬明歌跟她独处一室了？苏清瑶拿起卷筒，对女子抱拳，又道了谢，随后起身离开了这里。
姬明歌看着那个走出男怜馆头也不回的女人，心里大骂这女人真是不讲义气！
女子起身，柔柔的靠进姬明歌怀里，小手在他心口处徘徊，轻轻笑道：“苏妹妹走了，这下，你能好好的跟我说说话了吧？”
姬明歌冷眼看着她，将她往下一推，女子摔在地上，但她不太在意的拍拍衣服站起身，然后又往姬明歌身上凑，继续笑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我就不再缠着你了。”
“你……”姬明歌咬牙，猛地想起一个人来，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目光一沉，“曾经太子殿下身边就有一个你这样的女人，你为何会与她这般相似？”
“嗯？”女子懒洋洋一笑，长眉一挑，“你是指夏侯纯？她是我的孪生妹妹，当然会与我相像。”
“你说什么？”
姬明歌一愣。
夏侯纯是她的亲妹妹？
这么说，她也姓夏侯？
女子咯咯地笑着，手指点了下他的胸口，又揽在他脖颈后，红唇吻在他颊边，音调绵软，“惊讶什么？如果我告诉你，她是我救走的，你是不是更惊讶了？”
姬明歌张大了嘴巴，呆呆的说：“所以，夏侯纯是真的没有死？”
“自然。”女子哼了哼，离开姬明歌的怀抱，把手递给他，看着他说：“别发愣了，喏，扶我上楼，有话，我们楼上说。”
……
苏清瑶离开男怜馆后，直接去了提督府，这个时候，华逸然正在提督府里自责的来回踱步。
当他瞧见了苏清瑶的身影，心里的担忧也跟着放下了几分。
玉如岚离开京城前特意说过要他多关照苏清瑶，如果苏清瑶因为这件事受了伤，那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和玉如岚交代了。
苏清瑶一进来，他立即迎了上去，打量着她道：“苏大小姐，你没受伤吧？”
苏清瑶摇头，把卷筒递给他，“拿进宫吧。”
华逸然讶然一笑，“你竟然真的拿到了。”
苏清瑶得意的扬起头，“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本来我就是有点把握才去的，好在她也算是给我一些面子，这才答应把东西给我。”
华逸然心知她拿到证据的过程肯定不会太顺利，便问：“飞花楼的楼主没有太为难你吧？”
苏清瑶顿了一下，摇头，“没有。”
倒是开始姬明歌了，这就不算是为难她了。
华逸然彻底放下心来，他叹了口气，紧紧握着卷筒，“我现在就进宫，把东西交给皇上。”
苏清瑶点头，在他要走的时候，忽然问道：“你身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华逸然脚步一停，含笑回：“放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送证据要紧，如果苏大小姐不放心，可以与我一同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