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转动着他手腕上的佛珠，嗤笑道:“烁川国君好生健忘。”
顾墨渊被气狠了，面上不显，说出的话难免是出了阁:“那孤倒是要请教国师了，孤健忘，难免对往事不怎得周全。还望国师指点一二。”
“瓜分央国之时，南陵选了的地可是把帝姬一同圈上了。且帝姬在南陵住时，可无这些旁门左道来扰她安静。”梵音缓缓开口，本他的声儿便是磁性的，听来让人不自觉举着舒畅，可他的话却是愈发讽刺。论出阁，南陵国师也是不惶承让。
顾墨渊听得刺耳，却也不能就此发作，只得一字一句地道:“烁川与南陵可是盟国。”
“自然。”
这顾墨渊明明说得很为肯定，却被梵音曲解成了反问，还存疑虑。
真是不由地让人气结。
“正是如此，才不应该互相争吵，理应相互扶持。”
顾墨渊默，都是聪明人，梵音已经清楚地把他的话中话给揭了出来，大大方方地供他们知晓，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古人有云:沉默为金，能说为银。
且论说，他怕不是梵音的对手，棋逢对手，且对手如此强劲，他只消一想便觉着是件可惜的事——可惜他们二人日后必定戎马相见。
梵音不再与顾墨渊打口水仗，转头看帝嬅，他笑道:“帝姬，我们回国吧。”
他这笑，天地失色，再与朱颜可比拟。
帝嬅忍住眼中的酸涩，曾几何时她是多盼着梵音说这话，盼到日出又是日落，一日复一日。可时至今日她已经清楚，他们不能再纠缠了，他们的交集从始至终都是错的。
是啊，错的，大错特错！
帝嬅身后的绿浅三人却是欢欣的，绿浅绿瑶明事理，面上不显，但阿碧的小脸上确实有掩也掩饰不住的喜色。
但就在众人都觉着已经帝嬅的归处已经一锤定音时，帝嬅却迈开步子往顾墨渊的战马那出走去。
她途径梵音那儿，分明见到了他的失神。
失神的自然不止梵音一人，帝嬅的丫鬟都是愣住了，合着一个本该大喜过望的顾墨渊也是呆愣住。
顾墨渊先回神，他朝梵音笑笑谦逊道:“帝姬既然觉着烁川是好的，那就承让了。”
梵音自然是也是回神的很早:“帝姬的选择，自然是好的。”他话语淡淡，倒是让旁人听不出说话人的心思。
“来日再与国师叙叙话，孤先行一步。”顾墨渊自然不会幼稚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此来显摆，也就就此告罢。
“国君走好。”
听了梵音的话，顾墨渊转身快步去追帝嬅。
帝嬅听着二人的话，暗自掐着手掌，面上依旧是冷峻，但心中的波涛汹涌是不可避免的。她兀自地对那个不情不愿的自个儿道:帝嬅，你不能回头！你千万不能回头！你这回头便是再收不住祸了。你不能……不能去祸害他，你不能……不能去想他了。你与他此生便是聚了也不得好果，还不如就此散了。
是，就此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