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女官竟被绿浅这嚣张的气焰给堵的无话可说。
小会儿,她才笑盈盈地回话:“那下臣告退,还请帝姬好些歇息。”
送走了一人,绿浅才不得不去寻帝嬅。
帝嬅也没乱走,她不过是坐在自个儿的步摇床上,看着床前这忽暗忽明的烛火。
绿浅能找着人已觉着是上天庇佑她了。
她上前,顺带着步子的是她叫的那声“帝姬。”
帝嬅抬首,看了眼她,而后便不再看她。
绿浅本就是来“负荆请罪”的,自然已经猜着了帝嬅的反应,见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奴婢方才推了那位姬姓太后的邀约。”
帝嬅听完后,点了点头,而后再无反应。
绿浅见此也不敢再东扯西扯地,只得进入主题:“今日,是奴婢逾越了。奴婢本就没什子眼色,惹着帝姬您不愉,奴婢更是万死都是该了。”
帝嬅摇了摇头。
绿浅继续说道:“奴婢倒不是怕帝姬您怨奴婢,奴婢是怕帝姬您在怨你自个儿。奴婢不是什子好人,更算不上善人,奴婢要的便是您安好,可奴婢知晓自个儿是多招人嫌。”
绿浅说到这儿怕帝嬅误会,解释道:“奴婢并非是说奴婢有多好,奴婢只是想说,这错错在奴婢,若是帝嬅觉着难受,尽管罚奴婢便是了。莫再抓着自个儿不放,这不是您的错。”
帝嬅终于与绿浅对视,她的所料所想怕是早被人看透。不过那人是绿浅也就不打紧。
“奴婢不是好人,奴婢自然也就不希望帝姬您是好人。奴婢不是说好人不好,而是觉着好人太苦。世人把您当成救世主,可您不该也把自个儿当成救世主。九洲广阔无垠,人何其多,帝姬您便是再如何博爱也爱不完众生啊。”
“在奴婢的眼里、心里,您只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盼着您好。也盼着世人放过您,盼着这九洲z之人也盼着您好。”
绿浅说至此,停住了话,接下去的不用她说了。
帝嬅笑了,这笑里包含着酸甜苦辣,这笑竟可以让人遗忘她的倾世容貌,仅局限于这抹笑中。
她点头。
她摇头。
她阖上双眸,而后又是睁开。
她盯着绿浅,绿浅她不扭捏地看着她——二人的对视。
帝嬅先一步错开目光,不去看绿浅。
她起身,指了指床榻,示意绿浅该是拾掇了。
绿浅得令,去拾掇床榻。
……
帝嬅倚栏望月,以月喻人,月也是带着无尽的思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她把她能给予的祝念寄与月,盼着这冷冰冰的月亮能把她的祝念带给远行的少年——拓拔钰。
今日是她冲动了,她的心还是太软了,不然也不会在绿瑶与绿浅的千挠万阻才打消早日的那个念头。
她只是想,只是想去给她的小少年送送行。毕竟前路坎坷,可她不能,也就只得在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等着少年如绿瑶所说的一般安安稳稳地归来。
当归,当归啊!少年,你可是该早些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