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若愿多笑笑，她多受几下敲也不打紧的。想至此，阿碧心里美滋滋的——她虽无七窍玲珑心，但能讨帝姬欢欣。这是拿七窍玲珑心与她换，她也不愿换的。
“去把桌上那蛊蜂蜜水倒了。叫人传早膳。”绿浅开口，打断了正在傻笑着的阿碧的思绪。
“哦——”阿碧猛了会儿神，才匆匆忙忙应道，“阿碧这就去。”话落，人也一溜烟地跑开了。
“帝姬，你若再纵着她，她又该不知分寸了。”绿浅有些头疼，说到底也是帝姬手下当差太过清闲且太过无拘了。想至此，她的话不由地脱口而出。但话一落，她就后悔了，可话出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
还未等绿浅去看帝嬅的反应，她们便听见屏风外的瓷器坠地的声儿。
绿浅搁下玉梳，疾步出去查看发生了何事。
阿碧缩了缩脖子，不由地自个儿唾弃自己——她真真是蠢笨至极，连端个东西也会搞砸。
“这是怎了？”
低头蹲下，她刚想拾掇地上的碎瓷片，就听见绿浅的声音，手一抖，立刻被锋利地瓷片划出了一道小口子，血汩汩流出。
“放下吧，我来拾掇。”绿浅无奈扶额，这般大而化之1，可如何是好。
“阿碧去寻扫帚。”说着，也不敢听绿浅下面的话儿，匆匆离开了阁内。
帝嬅寻声而来，便见到了桌旁地下的碎瓷片和阿碧风风火火地往外跑，转头看向绿浅，浅笑摇了摇头。
绿浅更是无力了，她说什么来着，帝姬护着阿碧真真让她们想管也管不着。这般冒冒失失的阿碧，真不知她当初的选择是对抑或是错。
“奴婢先拾掇好这儿，帝姬若是无事，且先坐着。”
帝嬅颔首，信步越过那些碎瓷片，一个不察，便踢着了倒置在地的玉碗。她弯腰拾起玉碗，仔细瞧了瞧碗外的花纹。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她总能闻着那抹似有若无的药味。为了确认，帝嬅把碗放置在她自个儿的鼻边，那药味一下子刺鼻了起来。
“咣当”，玉碗再次落地。
绿浅急忙起身，走到帝嬅面前，急切地问道:“帝姬，可有何不适？”
帝嬅抿唇，玉指指向那还在滚动的玉碗，面色有了些许泠然。
绿浅不敢马虎，赶忙去把这玉碗拾起:“可是这玉碗有异？”绿浅压低声音询问，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帝嬅示意绿浅嗅一嗅玉碗，绿浅照做，闻了几遍也未察觉出有何异样，只得摇头。
帝嬅抿唇，她心中笃定这玉碗定是有异，但这莫名的笃定怎得跟绿浅说，真是件伤脑静的事儿。不过此次也让她对相楚之乱有了新的认识。到底是谁，第一天便想对她下手？相楚皇？相楚太后？不，这二人若伤了她也未必能得着好，反而要受九洲人的谴责，烁川和南陵反倒是能以此为借口来讨伐相楚。那又是谁？谁能得着好？
有关帝嬅的事，绿浅半分都不敢冒险。她暗自把玉碗收在一旁，才心事重重地拾掇好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