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中天,银盘四周仅有数颗稀疏的星子在亮着,清冷寂静。
帝嬅早早地躺下歇息,可府邸的另一侧却依旧有一盏灯亮着,昭示着主人还未安寝。
萌萌在帝姬府待了数月,算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且她又比不得那由金子砌成的帝嬅。虽说每日定会有人准时准点送吃食过来,可她仅是出门接食,其他时候更是鲜少出门。习惯了数月的早睡,今夜算得上是她极晚的一次还未安寝的夜了。
看了数眼手中的纸条上的那句话,萌萌还是不愿松手,眸子里满是诧异。
信鸽在桌上蹦跳着,时不时抬起小脑袋瞧美人瞪木图。
纸条的边角已被用力捏其的萌萌捏皱,她手掌心沁出的汗沾湿纸条的边角,让它不由地显旧。
注视纸条良久,萌萌才扬起纤纤素手,被她捏住的纸条因她的松手飘到桌上燃着的火烛的烛火上。纸条起火,继续飘,待抵达青石板上的前一刻燃尽。灰白色的纸条碰地成灰,碎落四处,无半分火星子。
信鸽方想跳上萌萌的手上时,便见一正吐着信子的过山峰。它受了惊,缩回了脑袋,随之缩回的是它方才的念头。
萌萌无心去看这两小家伙的动作,起身向窗子那走去。她身后在桌上的信鸽也拍着翅膀跟上。
萌萌素手推开窗子至半掩,外头的风迎面扑来,吹得正神气无比的过山峰无精打采。可正病恹恹的信鸽打起了精神,震动翅膀,顺着半掩的窗子飞出了屋内。
夜里凉得很,身着一件单衣的萌萌被夜风吹得更是如细柳一般有了些许摇摇欲坠的柔弱。过山峰不愿离开主人的手腕,只得跟着受罪。
翌日,晨光熹微,草木上还沾着昨夜的雾气,被晨光一照,凝成了露珠。
帝嬅洗漱完,正在用着早膳。
门外的婢女推门,走上帝嬅身前,道:“帝姬,萌萌姑娘已在门外侯着,说是来向你告辞。”
帝嬅放下手中的玉箸,点了下头,示意婢女把萌萌带进来。
不一会儿,身穿骑装的萌萌进来,衣裳的颜色还是她偏爱的绯红。她一身红艳,让人移不开眼。
帝嬅伸手,示意她坐。
萌萌择了个离帝嬅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随后这茶也奉上来了。
萌萌瞧了眼帝嬅身后的月瑾,不由勾出一抹笑:“劳烦月一去取笔纸来。”
月瑾拂身,道:“是。”,随后离开,走时还把余下的几个婢女也招了出去。
帝嬅有些不解:月一?她不是名唤月瑾吗?
萌萌抿了口茶,把背上背着的细软放下,朱唇轻启:“帝姬近日清瘦了不少,该补补了。”
帝嬅浅笑,并不回话。看着对面美人儿眼底那浅浅乌青,她不用多加猜想也知晓萌萌心中有事,一夜未眠。她近来疲懒,也不去深究萌萌方才所说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另有他意。
帝嬅不接话,萌萌也不愿开口,索性缄默。两个耐性颇好的人就这样等着对方的下了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