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茶盏,君后的脸上挂回了往昔的笑容:“萌萌姑娘可真是玲珑剔透。古人云:先礼后兵。却不知先兵后礼方能先发制人。”
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盏,萌萌看着上位的君后,笑盈盈道:“萌萌自是不比君后。君后乃是有大为之人,萌萌只是寻常女子,只是想护着该护之人。君后能忍其常人所不能忍,萌萌可无此气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君后大量,定是不会与萌萌一般计较的。君后说萌萌说得可对?”
眼见萌萌把话说死了,君后也不恼,掩着嘴笑,面上也与任何愠色:“何来计较之说,萌萌姑娘所言皆是大智之说。”说着,有对一旁摇着团扇的怜儿道,“怜儿,去备些糕点来。本宫与萌萌姑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真当秉烛夜谈啊。”
怜儿放下手中的团扇,欠身道:“是。”退出了大殿。
“不敢自居。盛情难却,萌萌就恭敬不如从命,留下与君后‘长谈’,望君后莫笑萌萌愚笨。”
“自是不会。本宫也是许久不见如姑娘这般的可心人儿了。”
“……”
二人一唱一和。恍惚间,杀意消逝,空留美人话谈春暖夏热,秋凉冬寒。
外头日头正大,霸王莲却开得盛。硕大的莲花,淡淡莲香,消不散的是皇宫中的算计与血腥……
顾墨渊出了宫门,便让人停车。
绿瑶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心里也是不确定的很,倚着马车车壁,手心沁出了冷汗,眼里是悔意及对她自个儿的恼意。若非她的疏忽,帝姬应该安然无恙。
车帘被掀开,绿瑶直视着掀开车帘的人:“大公子,萌萌姑娘留话:需由奴婢带路。”
往日里顾墨渊定是不会在意小小一婢女。可许是今日之事急迫,他多留意了绿瑶几分,也就清晰地看见了她身上的那份韧劲。
听完这句话,顾墨渊深不见底的眸子划过一丝释然。抿着唇,片刻才回道:“那便一同。”话落,他便放下车帘,下了马车。
绿瑶错愕,她原以为定要与他说道一番才可的,可是他居然这般轻巧的同意了。时间不等人,她也不敢多做他想,紧接着跟上了他。
马车驶远,那朱红色的宫门由近至远,渐渐消失在马车后头。
马车内,金蟾紫铜烟炉中缓缓升起袅袅烟气,香气弥漫在马车内,多一分腻味,少一分则无味。
“姑娘只留下一字:东。”
顾墨渊听后,眸子里的光,忽闪忽暗,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儿。沉思了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东……”话语里像是已经明白了,这仅一字的暗示是何。
绿瑶掐进掌心,面无表情。她既想顾墨渊现在猜着,早些就回帝姬;可又想他慢些,怕扰了萌萌的计划反而不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很是紧张。
东,朝阳升起之向。吉康大家世家权贵之府皆位于东北处,唯有几个皇子的府邸不然,而当中又是南宫清甫的府邸恰恰位于其反向处——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