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发热了,帝嬅清减了不少,吃不下任何吃食,汤汤水水倒是没有断过。对烁川这昼热夜冷帝嬅很是难适应,消瘦的下巴,我见犹怜。
纤瘦的玉手执着白子落在棋盘上。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令人摸不着头绪,就一如她此时的心一般——乱的很。
“帝姬,天儿热,喝点绿豆汤消消暑。”婢女端着托盘在帝嬅身旁站着。
帝嬅无心再走这盘乱棋,放下手中的黑子,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瓷碗。绿豆的清香让她勉强喝完了一碗,放下碗后,睡意涌上心头。
婢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垂头不语。
正值正午,帝嬅困倦得很,早早地上了床榻休息。
窗外那一池的芙蕖丝毫不觉骄阳似火,开得正盛。淡淡的莲香随风吹入房内,帝嬅睡得沉......
“姑娘,已过了些时日。帝姬......”绿浅欲言又止。
萌萌今日用一条锦带束住三千青丝,右手如游龙一般,笔尖在宣纸上游动,片刻“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八个字便跃然纸上。搁下手中的狼毫,额间细碎的碎发垂了下来,朱红的樱唇轻启:“月殇,听闻你手巧。许久未梳妆,手生得很。你为我梳妆可好?”
绿浅不解的抬头,片刻道:“是。”
萌萌微微一笑,迈着莲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里倒映着她模糊的面容。绿浅走到萌萌身后,解下她墨发上的发带,拿起桌上的木梳,耐着性子一点点为她抹上头油。
萌萌的青丝又细又柔,如绸缎一般。美人儿果真是连青丝也是美的,一如帝嬅。想到帝嬅,绿浅不由得着急,这已过了十五日,却连头绪都寻不着,莫非帝姬真的不在吉康了?
“绾个飞天髻。”
萌萌的话让她从思绪中惊醒,垂下头为萌萌绾飞天髻。
飞天髻繁琐,本就是出席盛宴时才会绾的。绿浅一个人更是耗时久了些。半个时辰将至把最后一支花钿插入萌萌发中,才堪堪完成。
萌萌照着铜镜看了会儿,取出梳妆盒里头的青黛,细细地描画着眉:“顾大公子可在吉康?”
“此时早朝已下许久,该是在的。”
画眉本就是精细的活计,不能乱动,更忌讳言语。萌萌却毫不在意,好似不是在为自己画眉,继续说道:“但愿是这般。烁川皇宫可非我等能自由出入。去备马车。”
“奴婢这就去。姑娘可还需何物?”绿浅垂头问道。萌萌出手总比她和绿瑶二人这样没头绪干着急的好。虽说烁川也有暗部,可她与绿瑶只是月字部的人。能直接命令暗部的只有国师和暗夜与白炙两位大人。
“去寻一身正装来。我见帝姬的衣裳多由蜀锦和流云锦制成的,师兄心细,去寻一身便可。无需如何,只是莫是白色,我可不是帝姬。”放下手中的青黛,萌萌看着镜中的倒影道。
“是。”绿浅欠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