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梨花烙:错嫁千金 > 第七十章 筹谋准备
    “这是?!虎符!”楚娇怜眼睛瞪的溜圆,小时随祖父在他书房玩耍,她曾经看过这枚虎符,当时祖父将它捧在手中的那副骄傲荣耀的表情,他至今都记得。“怎么…”怎么会在他手上?夏侯殇不是说在楚家人手上吗?

    楚浩楠深吸了一口气道:“先帝还未去时,就已经让祖父把虎符交回,并告诉祖父不可告知虎符已经不再楚家人身上。祖父深知自己已经陷入党争不能独善其身,便将虎符交出,但虎符又由先帝交给了谁,楚家人一概不知。”

    夏侯羽承接过话道:“先帝临去之前,曾叫我入宫商议让我继位之事,”说着看了楚娇怜一眼,让楚娇怜立刻想起那次他从吕州治水回京,夏侯殇让自己去承王府找他的事情,羞愧的低下了头。夏侯羽承又道:“我拒了先帝的好意,先帝无奈,便将虎符交于我,说让我千万不可交给新帝,以防万一,也可自保。如今,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夏侯羽承一直看着楚娇怜苍白的面色,叹了口气道:“怜儿莫要怪我当初不将虎符交出,就算是交出,他也不会放过楚家……”

    楚浩楠听出了夏侯羽承话中解释之意,急道:“妹妹,如果当时殿下将虎符交出,楚家依旧不保不说,那夏侯殇也会认为是楚家将虎符交给了殿下,那殿下也将死无葬身之地啊!夏侯殇已经下定决心将楚家斩草除根,又怎么会因为虎符…”

    “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楚娇怜了,我都明白的。他…他没有心。”楚娇怜面白如纸,紧闭双眸声音颤抖。她下意识地向暗处又踱了几步,她不想见人,也不想让人见到她这个恐怖的样子。她如今怎么可能还不明白,这一切的种种,如果她还不能让她明白,那真的无药可救了。“如今,我们要怎么做?”

    楚浩楠看向夏侯羽承,夏侯羽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心中的女子,好一会才说道:“此事怜儿不必操心,你能做的已经做完,剩下的,便交给我和你哥哥吧。你身体不好,好好将养,不可再伤害自己了。”

    楚娇怜偷瞟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见他睁大着虎眼直直的打量着自己和承王,有些羞愧,“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要告诉我。”虽说她一无是处。

    楚浩楠虽说年纪轻轻就在军营中打滚,历经风霜战乱却没经历过什么风花雪月,唯一喜欢一个姑娘也是死皮赖脸的硬往上蹭,所以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但这承王对自己妹妹的心思实在太过明显,他这个心比磨盘还粗的粗心之人也能一眼看出。此时只想脱口而出妹妹当初被猪油蒙了心,才看上夏侯殇那个混蛋。这么好的男子就在眼前痴情盼望,她却视而不见。可此时气氛尴尬,他又不好开口就说,一直憋得难受,吭哧了半天还是憋了回去没好说。

    时间就在这样诡异的安静中持续着,楚娇怜脸都羞得要紫了,又向暗处挪了几步,将头也往书架处又躲了躲。

    夏侯羽承看着她这个自卑的样子心疼不已,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拽出,轻声安慰道:“怜儿,别这样,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他其实想说他不在意,可是又觉得这番话语那么干涩,这不是谁在不在意的问题,哪有一个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容颜的?清俢,你们师徒二人找到解药了吗?

    楚娇怜只使劲将头埋得更低,不让尽量避开他人的视线。楚浩楠看着妹妹不知如何安慰是好,思索了半天才将妹妹的身子板过来,面对着自己,轻声安慰道:“妹妹,其实你额头现在就是肿着,看着这是一朵花,等消了肿,还是挺好看的…”

    “浩楠!”夏侯羽承突然低喝一声。

    楚浩楠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望了望紧抿双唇的妹妹和一脸怒意的承王,不知所措。

    好一会,楚娇怜才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苦笑一声道:“我如今不成样子不想见人,还是劳烦殿下帮我准备一间厢房吧。”

    夏侯羽承终于回过神来,不再一味的凝视她。唤来管家,严肃道:“我临出门前吩咐好的房间可都准备好了?”管家赶紧道了声是。夏侯羽承又转过身来对楚娇怜说:“怜儿快些去歇息吧,哪里不如意了尽管来跟我说。你放心,就算我不擅长行军打仗,你也要信你哥哥。”楚浩楠立刻拍了胸脯附和着。夏侯羽承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你也要相信你师父,何况还有你师公呢。”

    “对啊对啊!两个大神医在,你别担心,都会好的!”楚浩楠大声说完,又没底气的瞟了一眼夏侯羽承的面色,见他没什么不悦才偷偷的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没说错话。

    夏侯羽承转身对管家说道:“以后我的书房内室,楚小姐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你们不可阻拦。”

    楚娇怜刚缓和下来的脸又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书房也就算了,去内室做什么?赶紧跟眼前二人施了礼,快步离开。

    楚娇怜离开后,楚浩楠狗腿的凑上前去,对夏侯羽承说道:“羽承,我刚刚说错了什么?你要吼我?”他眼中的夏侯羽承是温润优雅的,而且很受女孩子喜欢,他突然喝止了自己,肯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觉得,跟夏侯羽承多多学习,对以后自己和阿依古丽的相处也会是大有助益的!

    夏侯羽承撇了撇嘴,看他的眼神有些责备与无奈,冷声道:“不叫殿下了?你啊!总说自己不讨女子欢心,你看你都说了些什么?”

    “我?”楚浩楠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有些莫名道:“我说什么了?我不是夸她好看吗?”

    夏侯羽承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我只问你,那花是拜谁所赐?”

    “额……”这下子楚浩楠终于明白了过来,这花就算再好看,那是夏侯殇和赵涟漪那两个天杀的留下的印记,那是耻辱的象征!楚浩楠气自己不争气,用手使劲儿扇着自己的嘴,“打死你这张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笨死了笨死了!”

    “行了,我现在就想,舅父不是派人保护她吗?怎么一次又一次失手?!”夏侯羽承眉头紧蹙,眸光有些阴沉。还好这一次有玉俏这个好姑娘舍弃了自己,保全了怜儿,若不然,自己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楚浩楠想了想也是不得要领,“待我有机会一定要问问舅父,怎么搞的?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能屡次失手……哎,对了!你说裴忠青给你递了消息,我没看到有人传话啊?”

    夏侯羽承轻轻一笑,“你终于发现端倪了?”说罢,他引着楚浩楠在密室里七拐八拐,打开了一处暗格,暗格之外是久违的日光。

    楚浩楠一时间没能适应光线,晃得他用手遮住了眼。只听到一阵翅膀的扑腾声音,他费力的睁开双眼,立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灰羽!”

    只见小小的灰羽比先前瘦了许多,身中一箭,让它至今胸背上还缺了两大块羽毛,粉粉的肉皮露在外面,还能看出很明显的疤痕,看起来十分怪异。但是那灼灼明亮的双眼,扑腾着的美丽的翅膀,都在证明它还活着。

    夏侯羽承温柔的抚摸着灰羽的羽毛,轻声道:“是裴忠青救了它。他射出那箭,故意没有射中要害,但穿身一箭,也让灰羽九死一生。裴忠青将它秘密带回,好生照顾,灰羽才捡回一条命。当初我送信之时考虑不周,没有训练灰羽绕开皇宫,才造成了这无法挽回的事情。浩楠……对不住……”

    楚浩楠瞪着墨绿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灰羽,想起了那些悲痛绝望的往事,眸中慢慢涌出泪水。他强压了压,哽咽道:“不怪你,祖父说,这就是命。我和妹妹能活着,他们二老已经……”他再也说不下去,连忙用手臂遮住了不停涌泪的双眼,泣不成声。

    夏侯羽承也红了眼眶,想着那叱咤风云的二位南唐将军,就那样惨死于街市,心中愧疚难当。“浩楠,我一定帮你,也帮我自己,为楚家报仇!”

    “好!”楚浩楠依旧没有拿开遮住双眼的右臂,用左手握住了夏侯羽承的肩膀,此时,再多的话语都显得苍白,他们挚友之间,什么都不必多说,便都心中明了。

    “对了!”楚浩楠突然抬起了头,“给我舅父递个消息吧,告诉她怜儿无事。毕竟……唉……”

    “好吧。”夏侯羽承轻轻的点了点头。

    邰凤山上,安林又一次擒住了想要自缢的相然。苗羽桓颤抖着背对着他们,又一次问道:“你给我好好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安林也是心急,语气中都透露着焦急的情绪。已经失手一次,让主人痛不欲生,若是这一次在保护不好楚小姐,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是啊相然,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弄丢了楚小姐!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要谢罪,这……”

    相然深吸了几口气,哽咽道:“属下办事不利,只求自缢!”

    苗羽桓猛地狠转过身来,对着身后跪成一排满脸死色的隐士们吼道:“你们来说!”

    隐士们哆哆嗦嗦的跪在那里,其中一名冷静些的开口说道:“主人,我们自那次没能保护好楚小姐,各个都是尽心尽力的。夏侯殇要放楚小姐出宫,我们就想立刻跟上去,可是……属下们刚刚迈出凤坤宫,便被夏侯殇身边的暗卫发现了……登时叫来了大批禁军围堵,属下们好不容易才脱身,就错过了……”

    苗羽桓咬了咬牙,对着相然冷声道:“若是怜儿今日无事也就罢了,若是他有事,就算你求饶我也会杀了你!”

    相然低垂着头,满脸自责道:“属下不才,辱没主人!”

    安林看他暂且放弃了自缢,这才缓缓松开压制着他的手。这时,林外走来一名侍卫,安林迎了上去。侍卫轻声在安林耳边道:“安大人,外面有一个自称叫琴墨的人求见。”

    安林一惊,快步走到苗羽桓身边。“主人,琴墨来了。”

    苗羽桓心中一抖,猜不出琴墨的此事前来,带来的消息是好是坏。颤声道:“让他过来。”

    琴墨面色冷峻的走上前来,淡淡看了看旁边跪着的一群人。走到苗羽桓身前施了一礼道:“苗先生,我家主子让我前来告知,楚小姐在她那里暂且安然。”

    苗羽桓提着心听完,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安然就好,安然就好……是我这个舅父无能,早知这些人办不好,我就该亲自前去的!”

    琴墨并不答话,只低声道:“我家主子还说,若是得了机会,请苗先生过府一叙。”

    苗羽桓眸光中闪过一丝惊诧,期待中带着不安。“他还肯让我见怜儿吗?我……我没脸见她。”他连自己的亲外甥女都保护不了,还夺什么巫乐国,如此想着,他有些心灰意冷。

    琴墨依旧不敢冷峻的面容和声调:“主子说了,楚家剩下的就那两个可怜人,多出一个亲人,是会让他们开心许久的。他们不是不懂事的人,不会怪你。”

    苗羽桓幽绿色的眸子晶晶亮亮,有些水汽。他牵起一丝笑,轻声道:“回去替我写过你主子,我择日便去。”

    琴墨听他如此说,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来。“苗先生到城外的如是驿站,找到掌柜的,将这个交给他便可。在那里稍候片刻,属下会亲自来接先生。这期间先生千万不要随意跟其他人走。”

    “好。”苗羽桓低应了一声。

    琴墨颔首行了个礼,准备离去,刚转过身就看到颓然的跪在那里的相然,又抬头看了看面色担忧的安林。他又转回身来,对苗羽桓道:“苗先生,若属下本质没有问题,便好生训练,日后也是助力。”琴墨特地将训练两个字咬得很重,安林和相然的嘴角都明显的抽了抽。

    苗羽桓赞赏的看了一眼琴墨,对跪着的人道:“听见了吗?若是这次教训过后,你们还不能好好训练,便真是留不得了!”

    “是,属下一定不负众望。”安林也跪了下来,与相然和众人恭敬决然的低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