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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再重逢往事难忆

    ( )    青越城的诗文赛果然如外界传闻的那般,热闹非凡。

    而这次,更是有皇族之人的参与。据说是个什么王爷,还有个什么世子。

    不过,璃琴此刻没有心情去听这些传闻,因为紫玉失踪了,而且一夜未归。这么万分焦急的事情,他们竟然都瞒着她。若不是午饭时,雪墨清一时不留意说漏了嘴,他们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她了?那么,若是紫玉真的出事了,她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璃琴非常生气,即恼他们欺瞒一事,也恨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紫玉不见了。她手里紧紧握着茶杯,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指甲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好像下一刻,那白色的陶瓷杯子就会在她手里粉身碎骨。

    雪墨清和玉欣在外面寻了一夜,什么线索都没有。两人都面带疲惫之色,下眼睑处的青黑色异常显眼。可看着此时一脸阴沉愤怒的璃琴,没有人敢说话。就连雪墨翎,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璃琴,她只是静静坐着,不说话,可浑身都散发着戾气,淡淡的,却极凛冽。

    雪墨翎暗想:若此时阿璃手里有把刀子,她也许会直接捅向他们。

    偌大的一间客房,静得连落一根针的声音都可听见。几人虽摒着呼吸,可此刻听着却也显得浓重。

    玉欣挪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脚,顶着风暴对璃琴说道,“小姐,你别生气了”,声音干瘪瘪的,“雪少主和五公子是怕你忧心,才没有告诉你。而且,雪少主已经派人去找了,二少爷那边的护卫也都寻找紫玉了”。

    连二哥都知道了!唯独她还被蒙在鼓里。一墙之隔而已,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璃琴心里说不上是何感觉,酸酸涩涩的很难受。忽然发觉自己和其无能,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第一次,璃琴认真的审视自己,以前的日子太过安乐平静,让她忘了这个世界的凶险阴暗。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她才恍然发觉,终究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她自然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可是,有时候知道真相,虽然会担忧焦急,可也比事后才知晓一切,那种被欺瞒甚至悔恨的感觉要好过些。

    如果,紫玉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在大家都竭力寻找紫玉的时候,她竟然还在埋头大睡,让她情何以堪!

    璃琴宁可自己生闷气,也不会迁怒无辜的人,这会儿就是打他们一顿也于事无补。倒不如一起商量着解决办法,看能不能有妥贴的法子,寻找到紫玉,并且把人救出来。深呼吸几下,胸中的怒气也淡了,只余担忧。她平静的开口,“还没有线索吗?”

    雪墨翎的下属加上宋风他们,不算那些小喽啰,也有三四十人吧,而且他们都不是一般人,应该不至于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吧?

    璃琴这般平淡的语气,让雪墨清和玉欣有些诧异,不过,没有大发雷霆,他们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从没见过璃琴也有这么凌厉的气势。

    雪墨翎倒是淡淡笑了下,握着璃琴的手,微微用劲,用这种方式支持安慰着她。璃琴会意,也用力回握着他,心里涌起暖意,焦灼躁动的心慢慢安稳下来。

    这样沉稳镇定的阿璃,才是他倾心的那个女子!可一想到那些无缘无故消失了的女子,他又皱了眉,“那贼人做事神不知鬼不觉,一点可疑的线索都没留下。官府好像并不管这事,而我们的人白天行动不方便。若是打草惊蛇,唯恐对被劫女子不利”。要是逼急了,敌人狗急跳墙,直接杀了那些女子,来个毁尸灭迹,岂不是更糟!

    他瞥了眼璃琴紧抿的唇角,还有紧握的拳头,有些担心。他其实不想插手这件事的,那些女子的生死与他何干?可现在有个紫玉,那是阿璃在乎的人,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若是紫玉出事,阿璃定然会自责一辈子的。

    究竟什么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行掳劫之事,而又让官府忌惮不敢缉拿?

    璃琴扶额思索,劫持年轻的女子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被卖去青楼妓馆的。因为这些人行事太过缜密,根本让人无迹可寻,若只是为了银子,不必如此谨慎。

    如果女子不是送去做娼妓,又能做什么?那些人有什么目的?

    两天过去了,事情依旧没什么进展。

    璃琴本想从那些失踪女子身上找出共同点。可是,这些女子除了容貌出色不曾成婚一致外。年龄参差不齐,十三到十七岁的女子都有。身份地位亦不一样,有穷苦人家的姑娘,有富贵人家的小姐,还有一些品级不高官员家的千金。

    经过打听,那些失踪者的家属原来是被人勒令不许声张,不然家门就会遭到毒杀。而有的人家则是暗中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从而受到了威胁。一个女子和名誉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璃琴为那些女子感到寒心,这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雪墨翎担心璃琴,这两日一直寸步不移的跟在她身边,担当起了护卫的职责。

    今日却因有要事而离开片刻。原本雪墨翎想推辞掉的,璃琴却一个劲的劝他生意要紧,并一再保证不会离开客栈半步。雪墨翎才将信将疑的离开,但也没忘交待护卫暗中保护璃琴安危。雪墨清和月夕岚一众人则继续查探紫玉的下落。而玉欣被璃琴被璃琴派去月淑琴那边了,月府周围有月夕岚布的阵法机关,就是江湖上顶级的高手也不一定能毫发无伤的进入。

    这也是听月夕岚自个说的,是真是假,璃琴也不好猜测。不过,二哥在医学方面的造诣不浅,又极富天资,他的医毒之术确实没人敢小觑。

    记得爹爹说过,二哥的医术假以时日,就能和当年的‘医神’月锦宏相比了,并且还有可能青出于蓝呢。然而,爹爹只说了二哥医术了得,所以每当月夕岚自夸医毒之术天下一绝时。璃琴总会拿爹爹的话来回他,“爹爹可没说,你的毒术盖过了当年的‘毒王’王药先,也许人家的后人可比你毒多了”。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二哥那样能吹嘘的。

    璃琴一个人坐着着实无聊,自出了紫玉失踪这件事后,她就被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了,这两天还没有踏出过客栈的大门呢。而青越城的诗文赛,除了第一天观看了一会儿,其他两日就这么错过了。璃琴还记得当时紫玉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评论那些才子呢,怎么到了晚上就会失踪了?

    想到这儿,她眼神一黯,这样坐着等消息太磨人了。当一脚跨出客栈厚厚的门槛时,璃琴有一瞬的迟疑,答应了雪墨翎的事,她还是没有做到。

    虽然诗文赛结束了,可不防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依旧是诗文赛场上的热闹,依旧是那些作出美文妙诗的才子,依旧是哪个官家小姐相中了哪个才子。一场以文会友的赛事,有人出名了,有人仍旧默默无闻。

    “陶新杰一介寒生,竟得九王爷亲点为青越第一才子,这下可算光宗耀祖了”

    “可不是嘛,要是我那不孝子也能这么优秀,唉……”。

    “不过,那个刘文秀也不错,虽是郡守之子,却没一点架子,也是难得的好男儿”。

    ……

    九王爷?九王爷……

    无意中听到的对话,不知怎的,璃琴下意识的记住了‘九王爷’三个字。反复咀嚼数次,她脑中灵光一闪,既然是个王爷,怎么对青越城里少女失踪一案一点也没过问呢?这可不合常理,一个王爷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只是为了观看诗文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王爷定是个游手好闲的,没有实权不务正业的纨绔之徒。

    不过,璃琴心里期望,这个九王爷是皇帝派来视察民情的,最好间带着审察一下官员。

    有时候,老天待你特别好,会让你刚起的心愿,下一刻就实现。

    比如璃琴,她此刻心情非常的激动。因为听到身后有人交谈,其间一个男子喊了一声‘九王爷’。璃琴马上转身,下一秒,脸上璀璨的笑容僵住,慢慢收敛了笑意。因为看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竟然会遇到夏侯御风,而她身后就这两个人,刚才说话的应该是他身边的年轻男子。那么,被称为九王爷的人,就是夏侯御风。

    璃琴心里暗叹:上天真的不会好心发慈悲!当它掉一个馅饼给你时,你不能立刻感恩戴德,应该先掰开来看看,有没有发霉!

    她早该想到的,大夏王朝的皇姓可是复姓夏侯。

    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洁白的云彩,悠悠荡荡。太阳当空高挂,阳光格外明媚。金色的光线四散而出,让人不敢逼视。青越大街一如既往的热闹。

    夏侯御风早上被沈飞拉去城外转了一圈,回来后在一座茶楼里歇脚。不期然的看到璃琴在街上游荡,神情沉郁,一脸的闷闷不乐。鬼使神差的,他就匆匆跑下楼,跟在了她身后。他一心看着前面纤瘦的身影,完全忘了还有个沈飞。

    沈飞先是看着夏侯御风扔下他出了茶楼,心里不解,好奇他这不同寻常的举动。他掏了银子放到桌子上,就匆匆跟着出了茶楼。这会儿见他跟着一个蓝衣女子,始终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沈飞又纳闷了,喊了他几声,却不见回应,不禁抬高了声音,是以引来璃琴的注意。

    夏侯御风看到女子转身那刻的笑容,明媚粲然,他有一刹那的恍惚。却又见她渐渐冷却了的笑容,不由冷嘲自己的自作多情,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他有哪里不如那个男人?夏侯御风看着站在原地的女子,有些疑惑,为何她没有立刻就走?

    心里隐隐有丝期待,又有点忐忑不安。如此的矛盾,偏生苦涩中夹杂着一抹欣喜。

    沈飞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直觉两人之间有毛奴婢。他把玩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许是阳光太盛,有些刺眼,他一双细长的凤眼微眯,看了夏侯御风一眼。这个人最近有些反常,可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子?思及此,他这才把视线放在璃琴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青丝如瀑,闪着绸缎般的光泽,略微泛白的脸蛋,五官清丽,体态纤长瘦弱。有些姿色,却不是容貌上佳的。可夏侯御风面对那么多美艳妖娆的美人,也不曾正眼瞧过,更别说有丝毫的动心了。他该不是对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别有情意吧?

    其实璃琴身体本来就虚弱,这些年她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也有些效果。虽然比起同龄的女孩子还是显得消瘦了些,起码不会给人一种羸弱病歪歪的感觉。就因这几日牵挂着紫玉,没有好好吃饭,更没有睡个安稳觉,身体便又清减了。

    璃琴本想掉头就走,可一想到紫玉,她生生抑制住转身的冲动。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有了决心是一回事,可真要开口向这个男人求助,还真是困难。这个她一直避之不及的男人,真的要和他再有牵扯吗?璃琴嘴唇嗫喏几下,不知道要怎样开场。

    他们三人当街而立,就那么站着,谁也没说话。这诡异的场景顿时吸引了行人的目光,路过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三人。有好奇心重的竟围观起来,小声议论着。

    算了!璃琴打了退堂鼓,抬头间,看到几十双眼睛滴溜溜的在他们身边转着,还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她皱了眉,这些人每日吃饱了就没事干了,专做围观的营生。

    她若无其事的转身,慢慢朝前而去,就像刚才那个踌躇的女子不是自己一样。

    沈飞看着转身离去的少女,嘴角一弯,好奇怪的女子。她刚才那样子,明明是有话要说的,怎么站了半天,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呢。随之又无趣的撇撇嘴,还以为会有好戏看呢?凤眸一转,扫了眼正各自散去的群众,暗叹:到便宜别人看了免费的戏!

    “琴儿”,夏侯御风见她真的要走,想也没想就喊出她的名字,看到前面的女子站定,他几步追上前去。他适才也看得出她有话要说,或者是有所求,不然,她不会那么犹豫了。“琴儿,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这么吞吞吐吐的,不是你的性格”。

    听这话好像他很了解她似的,璃琴诧异的挑了下眉,认真的打量起夏侯御风,那冷峭的脸上是认真的神色,她宁可看到他的讥嘲讽刺。终是一声叹息,斟酌着用词,“九王爷,这青越城里最近有少女失踪,不知王爷可有耳闻?”

    夏侯御风皱眉,为她这声称呼而不悦。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也锁了眉宇,低头沉吟片刻,“我也听说了,不过,那些女子的家人并没有报案。这几日忙着诗文赛的事情,倒把这事耽搁了”。

    他看了眼沈飞,转而问道,“这与你有何关系?”

    璃琴不赞同的皱眉,几个正值青春貌美的如花女子,也许她们有性命之忧,此刻正等着家人或官府营救。她很想问:那些女子的生命,难道还没有一个诗文赛重要?若对方是雪墨翎或二哥,她一定会大声的质问出来。

    但是,这人是大夏的九王爷,她还想着请他帮忙呢,万万不能得罪的。审时度势,璃琴还是压下心里那丝薄弱的愤怒,淡淡陈述着,“我的丫鬟紫玉也失踪了,我们找了三天,仍是没有眉目。可官府似乎并不管这事,刚才听人说到九王爷,我才想到向王爷求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那是不容许别人质疑和挑战的。

    是以,璃琴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质问夏侯御风,更没有资格论说他的对错。

    沈飞在一旁插话,“御风,你不是通知郡守彻查此事吗?”他看着同样疑惑的夏侯御风,一脸揶揄之色,挑了挑眉,“看来你的命令不顶事啊”。

    夏侯御风那冷漠的脸孔上有了一丝窘迫神色,颇为恼怒的瞪了沈飞一眼。心里直直喟叹,交友不慎。这人总是见针插缝的拆他的台,一丝机会也不会放过。他状似无意的瞟了眼璃琴,发现她没有注意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了些微的失落。

    璃琴听了沈飞的话,视线就移向了他,正好沈飞也在看她,两人视线撞个正着。沈飞牵起嘴角,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凤眼半眯,眸里神色难见。

    她淡淡扫了一眼,随即就移开了目光。对于不认识的人,她一向不会做过多的注意。再说,此人看似笑的无害又随意,加之长得一副纯良俊秀的模样,任谁见了也会产生好感。可惜,她不是十四五岁的天真小女孩,不会那么肤浅单纯的看一个人。

    夏侯御风看了下来往的路人,对璃琴说道:“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吧”。

    璃琴心里犯了难,她已经后悔了,今日欠下了人情,日后恐怕就牵扯不清了。再一想,他是王爷,终要回到京都的,很可能一生都不会再见面了。罢了罢了!终究紫玉的性命重要些,其他的日后再说吧。璃琴点头,一转眼看见街对面的一座茶楼,里面客人不是很拥挤,她指了下茶楼的方向,“就去那边吧”。

    夏侯御风没想过璃琴会这么快答应,稍一愣神,见她已经抬步走了,急跨两步追上去。沈飞看了两人几眼,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么大的一个人站在这,他们怎么就直接忽视了呢?

    进了茶楼后,璃琴才发现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要说的刚才都说了!难道要再重复一遍?她捧着茶杯,苦思冥想,讪讪说道,“九王爷,其实……”。

    夏侯御风打断璃琴的话,“琴儿,你非得要这么说话么?”。

    璃琴愣了一下,明白他所指之意后,有些无语,笑看着他,“九王爷,咱们也就见过几面而已,并不是很熟吧。你一口一个琴儿的叫我,这样好像于理不合?”

    她不去计较不代表不在意,‘琴儿’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十分别扭,听着不舒服。虽然她对他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璃琴笑了笑,疏离却不冷淡,“其实,查案子本是你们这些王爷和官员的职责,为民办事是你们的本分才对。我也没有必要拜托你才是”。她是病急乱投医,才会找什么王爷。

    看着夏侯御风眼里的受伤之色,她也知道刚才的话有些重了,挺伤人的。“对不起,我也是不想……”。

    夏侯御风又一次挥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是无心的,而我也有责任。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他一脸郑重,神情严肃,像是许下了一个誓言。

    璃琴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眼帘,微微一笑,避开他的话意,“有九王爷帮忙,想来那些失踪女子的家人会很感激的”。不过,她又皱起眉,不无忧虑,“掳劫者威胁过那些人家,若此事报了官,他们就会杀人的”。

    沈飞一直在一旁生闷气,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把他忽视的这么彻底。坐了半天,见两人还是没理他,忍不住开口说道,“看来这事要暗中调查了。不过,你已告知了郡守,为何他还没有动静?”沈飞的疑惑也是另外两人心里的思虑。

    璃琴抿了一口茶,看了眼窗外,“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是回去晚了,被雪墨翎撞见,他又该生气了。却忘了雪墨翎叫人暗中保护她,怎么可能瞒得过呢。

    夏侯御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转眼即逝,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道,“我们怎么联络?”

    璃琴一拍额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倒真的没想过这事,心下懊恼,总不能让他去云来客栈找她。她若是出来找他,雪墨翎必会知道的。

    “不用联络了,等你救出她们,我自然会知晓了”。是啊,若是没能平安无事的救回紫玉,她就是见他又能如何?图添烦忧罢了。

    夏侯御风笑了,几分讥嘲,面上闪过微不可见的落寞神情,“你是怕他误会吧”。语气肯定,暗含着几分挑衅。

    璃琴皱眉,眼底掠过淡淡的愠怒,打第一次见面起,他的言语间就有意无意的挑起她的怒火。挑衅的目光,嘲弄的神情,还有莫名的怒气,这些都让她感觉不自在,无缘由的就想避开。

    这般言语举动,都有些轻佻无礼。对一个陌生的人来说,是有些越礼。

    璃琴心里有气,面上却带了笑意,轻声说道:“青越城这些日子不平静,翎哥哥担心我出事,不许我在一个人上街。今日也是他有要事出去了,我才偷偷出来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九王爷,若您真的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以派人到云来客栈找我”。

    说完这些话,她起身微微弯腰,施了一礼,道了声,“告辞”。也不管他是否有意挽留,转身就离开了。雪墨翎说得对,她性子太优柔寡断了,心容易软。这样拖拖拉拉的性格,总顾及着别人的感受,反而容易让人多想了。

    有些事情,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