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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为情牵挂为卿忧

    ( )    “清风,你好大的胆子!”

    雪墨翎一掌拍在桌子上,梨木制的八仙桌应声而碎。掌风卷起碎木屑,旋绕在清风周身,不消片刻,鲜红的血丝渗透了清风的衣袍。

    无怪乎雪墨翎如此生气,他刚一到这里就听到璃琴失踪的消息,清风也将雪飞扬交代的事情如数说了。一想到璃琴出事他也有责任,雪墨翎又是担心又是懊恼,恨不得一掌毙了清风。

    清风直直跪在地面,不躲不闪,五脏六腑都震得生疼,气血翻涌。他清楚雪墨翎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清风脸色苍白,咽下涌上嘴里的血,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谢少主不杀之恩”。

    雪墨翎脸色铁青,黑眸中怒气翻腾,寒声道:“若阿璃有个好歹,你就自行了断吧”。

    清风又磕了一个头,这才告退。出了房门,清风又回头看了一眼,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少主这样怒形于色了。清风心里自责,若是璃琴真的出事,就算少主能饶过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若不是他暗中阻扰月夕岚和萧凌,又给夏侯御风报信,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他只是遵从家主的吩咐,从没有想过要伤害璃琴。璃琴进宫后,清风就通知雪家在宫里布下的探子暗中保护,却没料到璃琴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失去踪影。从得到消息起,清风就没合过眼。

    雪墨翎留下清风性命,是相信清风没有背叛他。

    月夕岚正在房间里逗弄那只画眉。这些普通的鸟儿没什么灵性,训练起来就要费些时间。看着窗棂投影在地面的阴影,月夕岚暗暗叹息,今天的太阳似乎迟迟不落山呢。

    听着画眉鸟清脆的鸣叫声,月夕岚没心情聆听,拿扇子敲了敲鸟笼,惊得鸟儿扑腾起翅膀,在狭小的空间飞来飞去的乱撞。

    “今晚你要是出状况,我就把你的毛全部拔光,然后扔到老鼠窝里”。

    月夕岚围着桌子转圈,给鸟儿训话,听见敲门声不由心烦,“谁?”

    “是我,可以进来吗?”

    听出是雪墨翎的声音,月夕岚皱起眉,本来想拒之门外,话到嘴边转了一转,于是就淡淡说道:“进来吧”。

    雪墨翎推门而入,心知清风的作为令月夕岚愤怒,连带着对他也有怨气。如果换做是他,恐怕会直接杀了清风。

    雪墨翎朝着月夕岚深深一揖,“清风的事,我很抱歉”。

    月夕岚只淡淡的瞟了雪墨翎一眼,转过身继续逗弄鸟儿,闻言冷笑一声,讥嘲道:“三表弟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雪墨翎一噎,差点就甩手走人了,听着鸟儿的鸣叫声,雪墨翎慢慢收回迈出的脚步。他转眼去看那只蹦蹦跳跳的小鸟,目光带着质疑,“这画眉真的能找到阿璃么?”

    月夕岚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当下就驳回一句,“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去找啊”。

    雪墨翎抿唇,眼里有压抑的怒气,一言不发的往外走,临出房门前,他低声说道:“我也许会跟所有人耍心机,但绝不会算计阿璃”。

    月夕岚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这算是诺言么?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又有几人会信守诺言?

    “你说,雪墨翎的话可信么?琴儿嫁给他会快乐吗?”月夕岚提起鸟笼晃了晃,看着惊慌失措的鸟儿,不禁自嘲的笑了。他竟然会询问一只不通人性的鸟儿?

    就算知道答案又能怎样呢?

    他的妹妹是盈月圣女,注定会嫁给雪家的少主!

    ……

    璃琴悠悠转醒,发觉身上的痛楚减轻不少,血也止住了,手指也消肿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打量着密室。可惜密室里只有两盏油灯,光线暗淡,根本分辨不了昼夜。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这会儿觉得又冷又饿。

    璃琴也不期待有人会好心给她送食物棉被,扯了扯几乎破碎的衣服,抱膝而坐,盯着地面发呆。不知哪里吹进一阵风,吹灭了油灯。黑暗总是令人心慌,璃琴抱紧自己,鼻子一酸,泪水扑簌扑簌滑落。

    心里涌上从没有过的悲伤,惶恐与绝望在黑暗中一点点的扩大,慢慢的交织成一张巨网,铺天盖地般袭来。

    哭了许久,璃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扶着墙壁刚站起来,腹内一阵剧痛,就像有几把利刃在身体里游走。璃琴手按着腹部蹲下去,忍不住痛呼出声。

    身体忽冷忽热,疼痛一波又一波袭来,璃琴觉得身体正在被什么狠狠撕裂,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疼得浑身颤抖。

    璃琴又一次在疼痛中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身上的痛楚不减,密室却亮了许多。

    苏嬷嬷让一个宫女探了下璃琴的鼻息,确认璃琴还活着,她似是有些惊讶,随即阴笑几声,抬脚“看来你的命真硬,竟然还活着”。

    淡淡扫了苏嬷嬷一眼,璃琴没有多余的力气骂人,厌恶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轻飘飘的说道:“我活下来了,那可就是你的不幸了”。

    璃琴嗓子干哑,一开口说话就涩涩的疼,就像喉咙里卡着棱角锋利的石块一样。她咳嗽几声,望向苏嬷嬷,忽而弯起唇角露出了笑容。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笑起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苏嬷嬷倒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态度强硬的女孩子。多少宫女一见这些刑具就吓得全招了,就是有那个几个嘴硬的,刑具加身没多久也会按照她们说的招供。

    可是这个女孩,那样瘦弱的身体,承受了那么重的刑罚,居然顽强的活着。虽然狼狈不堪,却不减丝毫傲气,反而显露出贵不可犯的气势。

    苏嬷嬷仗着太后庇护在后宫兴风作浪惯了,最喜欢的就是消磨那些宫女的锐气,甚至对一些不得宠的主子也不放在眼里。

    “哟!还有力气骂人呢!”

    苏嬷嬷对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个宫女便上前将璃琴左右架起。璃琴浑身无力,耸拉着脑袋,任由两个宫女架起胳膊。苏嬷嬷抬起璃琴的下巴,打量着她的脸,故作惋惜地说道:“这张小脸要是留下几道痕迹,可就不好看了”。

    璃琴发髻早就散乱了,脸上的妆容被汗水泪水冲刷的一道一道的,又沾上了灰尘,整张脸弄得脏兮兮的,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肤色。身上的衣服被皮鞭抽得满是破口,里面白色中衣几乎染成了血色。

    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样子比路边的乞丐还要落魄。

    闻言只是微微一蹙眉,瞟了眼苏嬷嬷,神色鄙夷,嗤笑道:“比起苏嬷嬷你这张老脸,多几道疤也丑不到哪里去,你说是不是?”

    璃琴嘴上逞强,心里却有些害怕。试问哪个女孩子不在意容貌呢?她心想,自己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也能算得上是清秀佳人,要真的毁容了,还有谁会喜欢她啊?

    都说心灵比容貌更重要,可是哪个人能够看到别人内在的修养,最先看见的还不是那张脸。

    苏嬷嬷见璃琴软硬不吃,不禁冷笑几声,回头对另外几个宫女说道:“好得很!给她脸上绣朵花,我看她还能撑到几时”。

    璃琴打了一个哆嗦,咬住下唇,瞪大眼瞅着那个手持铁针的宫女,蓦地厉喝一声,“我看谁敢!”

    那宫女原本就不愿做这种害人的事,可被几个同伴推到了前面,又惧于苏嬷嬷的淫威,只好拿起铁针。她本就心里害怕,一对上李琴冷冽的眼神,身体不由一抖,手里的针就掉到了地上。

    苏嬷嬷踹了宫女一脚,哼道:“不长进的东西,滚出去”。

    那宫女被踢得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密室。

    璃琴眼睛一转,瞪向苏嬷嬷,眼神凛冽似刀。若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苏嬷嬷已经死了不下千百次了。苏嬷嬷一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不知为何忽然心里发凉,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璃琴挑唇一笑,看着苏嬷嬷有些畏惧的样子,心里更加厌恶。

    欺软怕硬的奴才!

    璃琴刚才是打起精神强撑着跟她们对峙,耗费了不少心神,这会儿气力不济,眼前一黑,头一歪就昏过去了。

    苏嬷嬷以为璃琴是装的,当下眉毛一竖,令宫女端了冷水往璃琴身上泼,两盆冷水浇在身上,璃琴一点反应都没有。苏嬷嬷皱眉,扔掉手里的匕首,“看人死了没?死了的话就叫人扔到乱葬岗去”。

    一个宫女探了下璃琴的鼻息,“嬷嬷,还有气息”。

    苏嬷嬷诧异的挑起眉,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银盒,递给一个宫女,“把这药给她喂下,人就先扔在这里,什么时候醒了告诉我一声。哼!嬷嬷我就不信整治不了一个小丫头”。

    璃琴再次醒来是被冷醒的,好像被埋在冰雪中,五脏六腑都冒着寒气,偏偏肌肤摸起来滚烫。璃琴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难受极了,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她紧咬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弄出响动。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不想死。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有了太多的舍不得。

    反反复复的昏迷和清醒,璃琴觉得自己的意识涣散思维迟钝,望着墙角的油灯,看着那灯焰晕开一层一层的光圈,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璃琴缓缓阖上眼睛,声音轻的就像一阵风,“我已经很努力的坚持了”。意志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有时候可以战胜痛苦,甚至是死亡。

    如果死了的话,不知能不能回去呢?

    夜深人静,弯月斜挂天边。

    宵禁后,月夕岚换上夜行衣,进了隔壁客房。萧凌也准备妥当,看着月夕岚,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你没告诉雪公子?”

    月夕岚怒气尤未平息,冷哼一声,“他若真有心,何须我多说”。

    这其实算是人家的家事,萧凌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者,琴儿出事,清风有脱不了的责任,而作为主子的雪墨翎,自然也是有错的。

    夏侯御风自己不能出面,却也没有袖手旁观,派了风隐来帮忙。月夕岚倒没有迁怒风隐,对风隐的态度还算温和。

    风隐熟悉皇宫的地形,跟着也会帮上忙。

    月夕岚等人刚离开客栈,雪墨翎就跟了上去。萧凌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月夕岚头也不回,完全无视雪墨翎的存在。风隐则是略显诧异的多看了雪墨翎几眼。

    四个人一路无话,先后到了皇宫外城附近。月夕岚一挥手,那只画眉就扑动翅膀飞了出去,月夕岚提气运起轻功,向着画眉飞去的方向掠去,其他三人紧紧跟随。

    一刻钟后,画眉落在一座宫殿上,东张西望了片刻,然后俯冲往下飞。

    月夕岚看向风隐,低声问道:“这是哪里?”

    风隐打量着宫殿,皱起眉,也不隐瞒,“这是太后的住所”。

    月夕岚瞧着撞死在地面的画眉,“地下有密室”。说着他就瞥了眼雪墨翎。

    雪墨翎自觉地说道:“你们稍等,我去看看”。他果然只是去了片刻就返回,“密室入口在太后寝殿的衣柜后面”。

    雪墨翎在前面带路,殿里守夜的宫女都瘫在地上,有人经过跟前也无知无觉。进入密室,雪墨翎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子,那血腥味令他心跳瞬间停了一拍。

    那女子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髻散乱,乌黑的长发遮住了面容,露在外面的嘴唇已是乌黑色,小巧的下巴尖尖的,看起来竟是那般的消瘦可怜。秀美脖颈上一道紫色勒痕,映衬着周围白皙的肌肤,触目惊心。

    外衣上黑一块灰一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道道交错纵横的破口,哪里还称得上衣服,就像是碎布片拼接起来的破衫褴褛。里面的中衣被血染成了红色,隐隐发黑,只剩一小块干净的白色领子。下身的裙子倒是没有破损,只是沾了些尘土,有些皱巴巴的。

    从尧山到这里,他想过千百种见面的情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从得知她出事到进入密室之前,他也想过各种糟糕的情形,可此刻目睹的远比他想象的更揪心。

    他忽然感觉到恐惧,那种陌生的情绪让人心慌胆怯,连举步的勇气都没了。

    月夕岚难以置信的望着衣衫破碎的人,看着被血侵染的衣服,目光扫过那些刑具,心脏猛地紧缩,只觉得一颗心都凉透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琴儿身体本来就羸弱,怎么挨得住这些刑罚?

    萧凌脸色一变,见两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呆立不动,他疾步走过去,单膝跪地,抱起那身体冰凉的女孩,极力控制不往坏的方面去想,朝着月夕岚吼道:“愣着做什么,快来诊脉啊”。

    雪墨翎和月夕岚这才有了反应,两人几乎是同时奔了过去。雪墨翎一把从萧凌手里将人抢过来,不顾她衣服上的脏污就紧搂在怀里。摸着璃琴的衣服,竟然全是湿的,就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阿璃一向惧冷,这么冷的天气,穿着湿冷的衣服,一定难受极了。

    雪墨翎脱掉外衣裹在璃琴身上,手掌贴着她的脸颊,触手冰凉的体温让他的心狠狠一沉。他抬手把粘在璃琴脸上的湿发捋到耳后,用衣袖小心的擦去她脸上的灰土,动作轻柔,手指甚至在轻轻颤抖。看着毫无反应的人,雪墨翎眼底涌现出惊慌之色,声音也有些发颤,“阿璃,你别吓我”。

    手指拂过璃琴紧闭的眼,他多希望她能睁开眼,能叫他一声‘翎哥哥’,哪怕她不理他也没关系。

    月夕岚强自镇定心神,极力忽视璃琴身上伤痕,拉起她的手一看,瞳孔猛缩。原本纤细白嫩的小手,又红又肿,十指指节上的紫色淤痕,刺痛了月夕岚的眼,连带着心也在抽痛。

    月夕岚深吸一口气,左右托着璃琴的手,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搭在她腕部,凝神诊脉。脉搏微弱似有似无,几乎触摸不到,这是生命垂危的征象。

    巨大的惶恐笼罩心头,压抑的月夕岚几欲窒息,脸上血色尽失。

    萧凌一直注意着月夕岚的神色,此时见他这般惊恐的神情,心里一紧,急问道:“怎么了?琴儿……怎么样?”

    月夕岚怒瞪着雪墨翎,一字一句说道:“琴儿若是有个好歹,我拼了命也要你陪葬”。

    雪墨翎猛地抬头望向月夕岚,眼里有痛有怒,流转着一股执着,“阿璃决不会有事”。话虽这样说,他神色却有些木然,下意识的收紧手臂。

    月夕岚冷笑,从雪墨翎怀里将人抱过来,抬脚就往外走去。雪墨翎手上一轻,感觉整颗心都空了。他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手臂僵在半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萧凌走了几步发现雪墨翎没跟上,回头看了眼,摇头叹息,“雪公子,救琴儿要紧,咱们快回客栈,也许有需要咱们帮忙的地方”。

    以萧凌对月夕岚的了解,他这般急切的带璃琴离开,定然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他肯定当场就能杀了雪墨翎。

    雪墨翎如梦初醒,倏地站起来就往外面冲去。萧凌愣了一下,也忙跟了上去。

    风隐不仅对皇宫地形极其熟悉,也知晓皇城内所有巡夜禁军的当值交班时辰。领着三人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巡逻卫兵,出了皇宫直奔遥月居。

    月夕岚抱着璃琴直接进了自己暂住的客房,关上门,将所有人都挡在门外。雪墨翎和萧凌虽是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守在门外。

    风隐见他们进了客栈,就一刻不缓的回了王府,先跟主子禀报了情况。

    一个时辰后,月夕岚终于开了门,夜行衣还没有换掉,瞥了眼雪墨翎,最后将一页写满了字的纸张递给萧凌,简单的说道:“把这些药准备齐了”。

    萧凌见月夕岚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布满汗水,看起来似乎异常虚弱,他不禁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月夕岚淡淡说道:“死不了”。

    萧凌叹了一口气,拿着药单赶紧去办事。他知道这是刻不容缓的,只是这么晚了,药房医馆都关了门,他如何短时间弄到这么多珍贵的药材?

    萧凌边走边想办法,刚转过楼梯拐角,雪墨翎的声音就传进耳里,“去懿王府”。

    豪门大户的府里一般都会设置专用的药房,甚至有种植药材的药园,以备不时只需,而且还可以售给药房。像懿王府这样的高门府第,肯定有不少珍贵药材。

    萧凌回头看了眼,朝雪墨翎点了下头,算是谢谢他的提醒。萧凌其实有些担心,他若不在,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虽这般想着,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从院子的围墙翻出去,直奔懿王府而去。

    遥月居是朝阳城最大的客栈,临街的三层高楼是门面,一楼大堂是供客人用饭的地方,二楼三楼是客房。除此之外,后院建造成单个的小院子,供那些有钱人或者携家带口的人租住。

    月夕岚和萧凌就租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平日里不会有人来打扰,环境清静,做事也方便。是以这么晚了他们进出也不会惊动其他人,就算有人听到了动静,也没人多管闲事。

    萧凌刚到王府门外,就碰见正要出门的夏侯御风,说了来意,夏侯御风自然赶紧交代风隐去库房拿药,萧凌也跟着去了。过了一会儿,夏侯御风也往库房走去,多一个人帮手也能快些找齐药材,不至于耽搁了时间。

    药材分门别类的放置,又有标签注明药名,找起来倒很容易。

    负责打理药库的小厮每天都跟药材打交道,对各种药材所在的位置一清二楚。一刻钟后,四人就把单子上的药差不多找全了,只是还差了两味。因是常见的药材,而用得也比较多,故而缺了。

    萧凌将药包好,跟夏侯御风道了谢。

    夏侯御风本来是要去看璃琴的,也就跟着萧凌一同去客栈,半路上在一家药馆买药。可那药馆主人是个极遵法守纪的人,好说歹说,怎么都不肯开门。弄得一向好脾气的萧凌都忍不住想要把门给砸了。

    朝阳是都城,天子脚下的城池,宵禁自然比其他地方严格,入夜后,除了青楼妓馆,其他所有的店铺都关门,没有官府批文任何人都不能在街上行走。

    幸好夏侯御风是王爷,拿了令牌出来,药馆主人这才将药材卖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