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阳翟长公主刘脩！”
“是她？”
林晟很是惊讶，那个一直在木宁寺念经诵佛的长公主，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掌管绣衣卫。
看来，木宁寺遭到西凉兵的摧毁后，刘脩的失踪并不是无居住之所，而是隐藏行迹操控绣衣卫。
“你们三姐妹，倒是齐心。”
林晟莫不感叹道，虽然先帝汉灵帝留下了两个儿子不足以掌控汉室权利，但汉恒帝的三个女儿都有通手段，极力地维护汉室基业。
一个嫁入伏府，以伏完之妻的身份，干预伏完去结交朝中大臣，一个深居木宁寺，以佛教徒身份掩饰绣衣直指身份，一个主持乐府事宜，为大汉忠臣提供安全场所聚会。
虽然与皇帝没有直接亲属关系，但为了汉室，她们选择了拥护正统，倾尽所有。
“若没有我们，皇宫中的孤儿寡母，只怕早就被权臣逆贼吃了。”
“你知道了王美人的身份？”
林晟很是惊讶，原以为王美人藏在皇帝身边，不会暴露身份。
“刘脩告诉我的，她还告诉我，王美人的身份是你引导她知道，所以，基于这一点，绣衣一定程度上认为你是一个忠臣，只是迫于形势，委身董卓。”
林晟无奈地笑了。
想起当初王美人要他去将刘脩找入宫中的任务，没来由的一丝怀疑。
王美人是否早就知道刘脩的真实身份？
王美人九年的皇宫躲藏生涯，到底是迫不得已，还是主动规避，亦或是早有定计。
这一刻，林晟开始怀疑起自己顺风顺水的遭遇。
这些事，想来也头疼，林晟选择性地屏蔽，直接问道。
“怎么找到阳翟长公主。”
“卢植府中。”
林晟点头，转身就要离去，突然听得刘坚一声问话。
“你是忠臣，对吗？”
林晟一顿，没有回应，直到拉开门时，方才道。
“忠奸二字，没人的清，但我问心无愧。”
离开乐府，林晟领着一众人前往官署区。
卢植的府邸规模不大，也较为宽敞，毕竟曾是护驾有功之臣，也是讨伐黄巾贼的大将。
遣门卫传达拜访的意图，等来的却是卢植的不见。
非常坦荡，不喜欢，就不见。
这让林晟有些尴尬。
一旁的荀彧与门卫了几句话，就与林晟道。
“容文若前去一劝！”
林晟点头，看着荀彧文弱的身影消失，他想的不是荀彧为自己带来了多少便捷，而是士子门阀，他们互相之间的纽带利益关系，撑起的这个下，是如此的庞然大物。
再回来的荀彧带来了一脸冷漠的卢植。
林晟不知道荀彧是如何劝服卢植接见他的，但来卢植府中，却也不是为了这个老家伙，索性直接挑明道。
“我要见阳翟长公主刘脩。”
“荒唐！不在！”
果然卢植直接拒绝，甚至就要送客出门。
“董卓没有死！”
林晟的这五个字有着莫大的威力，在这些反董势力里面，董卓被伍孚刺中心脏，必死的言论早已定确。当有一个人告诉他们，事实是相反的，就必然引起强烈的反响。
这种反响，体现在卢植身上，就是愤怒。
“你这西凉走狗，还要随西凉走多远，想要跟着西凉势力一起覆灭吗？”
对于武将的鲁莽与暴怒，林晟是极其无奈的，相较于刘坚听到这个消息，卢植听后的表现让林晟十分失望。
却在卢植愤愤不平时，内屋走出一个侍女，悄声凑近卢植耳语。
卢植面对这侍女，没有丝毫家主的架子，直到听完耳语，一副不置信的表情看着林晟，终是松口叹气道。
“进来！长公主有请。”
卢植的府中较为清贫，并没有多少装饰，除了几个丫鬟，大多是老妪之辈。但岗哨较多，几乎可以媲美董府的严防。
绕过一段花园路，林晟没有见到卢植的家属人影，想必也是被卢植嘱咐了，没有现身。
直到一个草屋前，有一个石桌，一边坐着穿着佛袍的美女，一边空着。
“拜见长公主殿下！”
林晟弯腰鞠躬，其后一众人也随之行礼。
刘脩莞尔一笑，指挥着卢植道。
“你领着他们去歇息下。”
就这样，秦良玉等人俱皆被卢植带走，草屋前空落落的留下两个人。
林晟坐在石桌的另一边，看着这个清素淡艳的皇室公主，默然不语。
“春衣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让她做个女主子，她不肯，执意要做丫鬟，服侍我。”
“那个傻丫头。”刘脩感叹一句，又仰面看向林晟，幽幽道。“你倒是享福了，抢走了我的丫鬟。”
林晟尴尬的一笑，挑逗的话语脱口而出。
“可惜没有抢走你！”
待出，方才觉得言语冒失，又罕见刘脩面色粉红，道歉的话语顿时止住。
“若汉室太平，我嫁与你做妾，又有何难？”
刘脩楚楚可怜的道，幽怨的面容，竟惹地林晟一阵怜惜。
待清楚自己本来的目的，方才霍然惊醒，面前的女子可是绣衣卫的头头啊。
“其实很多事，都是没有必要的。”
“比如。”
“比如董卓只是为了权力，但他不会倾覆汉室。而对付董卓的人，却大多包藏祸心。”
“比如。”
“比如袁绍，比如曹操。”
“你知道很多。”
刘脩叹息了一声后，咬着嘴唇看着林晟。
在她看来，绣衣卫所获得的信息，应该是常人所不能及的，然而其中很多关键事，却被面前的少年郎，一一挑明。这无异于林晟的神通广大，深不可测。
“我可能只是聪明一点而已。”
“不，这不是聪明所能知晓的。就如你所，曹操要起兵了！”
“那这个下，就真的乱了。”
林晟第一次获得曹操的动向，没想到他竟比历史提前了这么多。转眼想到卞氏还在洛阳，难怪于卖力的狠。
“至少我现在认为危害汉室的人是董卓，你无法想象权力到达极致后的冲动，董卓已经是太尉了，下一步是什么？太傅？还是王？还是皇上？”
林晟知道，不管下有多乱，统治者要的只是他的身份，就比如袁绍，曹操起兵，郡守之间相互攻伐，州牧之间相互吞并，只要汉室的皇位还在，那就让他们乱。
而面对着咄咄逼人又近在眼前的董卓，他们容忍不了，所以使出千方百计，也要除去这个卧榻之侧。
这就是统治者的本来面目。
“可惜，他没有死！”
“所以计划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