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汪与张山氏苦苦求子的悲泣，林晟终是软了心肠。
将乳儿递与张山氏，听着张山氏不停谢谢的话语，心怀感慨。
突然身子被张汪一扯，带到阴暗处。
“林将军，吾家孩儿回归，张某无以为报，有几个道消息，将军可一阅。”
“。”
“太守李敏可布局害林将军，除了朝廷有人，更是将军军中有内贼告知。然张某官，问不出何人所为。”
林晟深以为然的配合点头，张汪见状又轻声道。
“将军渡五社，绕路太远，不如去孟渡河，尽早到洛阳，方能反败为胜。张某不才，尚能主管温县事宜，可将孟兵马调离，任将军渡河。”
“当真？”
“某不敢食言！”
听到张汪肯定的承诺，林晟立刻叫来军师荀攸。
了解了事情原委，荀攸疑惑问道。
“张县令乃是温县城前，西园军之敌，为一子安危而背节？吾不信其言！”
此话让张汪一阵尴尬脸红，又兀自争辩道。
“我为温县县令，不过一傀儡而已，温县正主乃是司马一族，阻将军者，司马二郎。”
“司马懿？”林晟惊讶道。
“是极，李太守也是尽听司马二郎之安排，方能战胜林将军。”
听得此言，熟知历史的林晟倒是无动于衷，一旁的荀攸惊骇失色，不敢置信。
“司马二郎岁龄几何？”
“整十之龄！”
张汪带着敬仰钦佩的语气回道。
荀攸摇头感慨，长吁短叹。
“真是乱世出才啊。”
解释完自己的身份，张汪又极力劝林晟抄近路，走孟。
荀攸一度反对，最后在张汪以张山氏及乳儿为质，方才松口。
随后，林晟派遣秦良玉率三千白杆兵，护送张汪去孟。
半途，张汪避嫌离去，秦良玉率兵继续往孟。
林晟与荀攸留守五社，等待战报。
日照当头，有一骑自东方而来。
却是赵融信使。
原来，张辽，赵融撤离怀县，遇到林晟遣返的信使，得知平皋县，李城尽皆失守，便随着黄河沿岸行军，与林晟汇合。
不想与围困李城落空，四处搜寻林晟的李敏兵马遭遇。
一番鏖战，赵融以损失一千并州骑，突破李敏军阵，成追击逃亡之势。
眼看人疲马乏，穷追不舍的李敏竟不再追赶，仍由张辽，赵融撤走。
了解情形后的林晟与荀攸面面相觑，大笑起来。
连连下令快马信使追回秦良玉。
待赵融疲乏之兵到达五社，已经是黄昏时候。
看着奄奄一息的张辽，与同样身受重创的赵融，林晟泣泪如雨。
“林某一时糊涂，害了诸位。”
话，张辽强撑着身体，跪伏于前，赵融随之而跪。
“主公勿自责，辽不能守怀县，致内外交困，属下之罪也。”
“融亦有罪。”
林晟摇头，扶起二位将领，向四周将士喝道。
“都是大好勇将悍卒，归来便是大功，活着便要大赏！”
一席话，让疲乏的士卒士气大振，热泪盈眶。
见接待完毕，张机接过张辽伤重身子，施救起来。
不一会儿，西面尘烟滚滚，秦良玉三千白杆兵以异于常速的行军，赶到五社。
张招早已准备好船只，先过赵融，张辽残卒。
等秦良玉三千白杆兵过河完毕，李敏率军姗姗来迟。
一把大火，将渡口烧成火海。
李敏等人站在岸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只远去。
站在船只末尾的林晟嘲讽道。
“李太守，张县令，林某先走一步，待到来日，渡河之时，再来讨教！”
远远的，只见张汪跪下请罪，李敏暴跳如雷。
其后有一个人影从军中走出，白衫玉冠，一双星眸温润睿智，嘴角上翘，似是恭贺。
林晟叹息一声，回到船舱，眼不见心不烦。
离开河内郡，回到河南尹，林晟的西园军，只剩下二千五余，且大多伤残重创。
那出上党之时的八千兵马，折损大半于河内，仅仅源于林晟的贪婪。
若占领平皋城，就直接集中兵马夺渡口，不去镇守诸县，想来也不是这种局面。
这是一个血的教训，来自于林晟屡战屡胜的膨胀，来自于林晟寸土必争的贪婪。
而最后，林晟与荀攸的一计双簧，让张汪传递了假的情报，贪近而去孟，也迷惑了司马二郎的再次布局。
待到反应过来时，只能沿河观望，追之不及。
重整旗鼓，林晟再次采用荀攸的稳妥之策。
翻越邙山。
五社往西无路，往东至虎牢关。
从先前未断三传信使时，已经得知由胡轸镇守，想来，这种雄关董卓也不会让外将掌控，必是董卓嫡系。
如今董卓对林晟的态度，并不清楚，去虎牢关只能是羊入狼口。
只有翻越邙山，顺洛水至新洛，休整后进洛阳。
将战马砍杀，化为军粮时，相依为命的士卒，情绪是悲愤的。
但战马过不了邙山，留在此处，最后也是死，这是无奈之举。
邙山此处无路，将士们只能逢林便砍，逢石便推，生生造出一条路来。
突然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循声看去，却是秦良玉打了张山氏。
张山氏被这一巴掌打蒙在地，捂脸哭了起来。
“怎么了？”
面对林晟的询问，秦良玉一指怀中乳儿道。
“这娘子要抢了乳儿回河内！”
林晟一笑，抬起印上巴掌的俏脸，轻声道。
“在你的夫君于温县城楼上施计害我等时，你的孩儿就已经死了，在你的夫君带领着县兵来追杀我等时，你就已经死了，知道吗？”
“不，不是这样的。”
“你还不明白？若没有放弃你们母女俩，他会这么肆无忌惮，若不是我心慈手软，你当我不能斩杀你于张汪面前？”
随手一推，留下惊愕的张山氏兀自泪流，林晟就此离去。
行军没有滞留，继续前进。
张山氏是否能想通，已经不是这支队伍所能关注的事了，也不是林晟继续心慈手软的理由。
也许是母性光辉，张山氏咬着牙，蹒跚地继续跟随大队。
至深山老林，忽而有士卒大呼。
“张将军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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