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定了。
这是风一帆此刻内心的独白。
唯有不变的是他身边的景致－－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冰魂箱也随之坠落。
在坠进无底的虚无深渊，感受所有都在相对静止的状态。
当然，所谓参照物自然是风一帆。
在不断的坠落过程中，风一帆原本慌乱的心，快的平复下来。
这个时候他的感觉很奇异，说不尽，道不明。
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大快淋漓，也像他乡遇故知的相逢感动。
风一帆仿佛忘记了思考，他的心神遨游在这个看不透，望不断的空间。
一切都是如此微妙。
突然，他的眼亮了。
能够看得出，那是近乎迷恋的神情。
目光所及，是一个冰魂箱。
也只有那一个冰魂箱。
缓缓的，能够看得见冰魂箱里面慢慢探出了一根短小的黑色的简陋木棒。
当然，也可以称其为剑柄。
既然有剑柄，那必然会有剑身。
不多时，剑身随之露出小半截。
给人的第一观感，只觉得这剑身的完好程度还不如剑柄。
剑身很宽，感觉比一个普通人的身躯都要宽。
这实在看不出是一柄好剑。
一把让风一帆如此迷恋的竟然是这样的残败之剑。
此刻，风一帆的眼里却只有这么一柄剑－这柄破败又丑陋的剑。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感觉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也像是在看亲人的脸。
他伸出手，向着距离他遥遥之距的剑柄抓去，看模样是想要握住剑柄。。
那模样就像是小孩子对着飞在天上的风筝指指点点一样。
风一帆的神情很庄重。
灵魂仿佛都快要脱离了身体。
而更加令人瞠目的是，就在下一刻，风一帆的手中真的多了一个剑柄。
一个黑色的简陋的木棒。
还有插着半截剑身的冰魂箱。
这样神乎其神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道理的生了。
人未动，剑先行。
风一帆的嘴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手上用力，缓缓的将剑身在冰魂箱里全部拔出。
剑体也随之全部显现出来。
剑身长五尺，剑宽一尺二寸，剑柄长一尺二寸。
剑柄为木，损坏严重。
剑身为两色，前者为红，后者为黑。
泾渭分明，材料不明。
多出破败损坏，被时间所腐朽。
无护手。
无剑坠。
重两斤七两八钱。
风一帆在将这柄剑入手的那一刻，这些信息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无度？”
“无度！”
风一帆的口中念念有词的说。
他口中的“无度“既不是说无度之城，也不是在说无度之地。
而是这柄剑的名字。
剑名曰:无度。
当风一帆拔出这柄剑的时候，最先感知到的是彼岸无度。
他激动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成，成功了！竟然会真的成功了，多少年了，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忍耐了多少年？！”
“那小子居然活了下来，很了不起……”
彼岸无度之所以这么说，是他知道，接受了传承的考验，非死即生。
而且，死亡的风险非常高。
要不然当年那个人也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与他讲了那么多。
对风一帆所说的，进入这片空间之后就不可以出去了都是假的，只是就这样出去之后，彼岸无度这么多年岂不是空等了。
“若不是以我灵魂之体不可在一旁观察，我也想看看那个小子是怎么通过考验的。”
彼岸无度只有行使考核权的权利而已，没有改变规则的能力。对于这片空间的其他的情况，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等待多年，一份解脱的欣喜让彼岸无度忘我的开怀。
当然，在无度之城里面，也有一个人的状态相似与他。
“这股气息，没错，一定没错，那个人类成功了！”
无度之城的角落里，一个人影声音颤抖的说。
“到少岁月的等待，终究还是出现了，命运的轮回还是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人影声音哽咽，泪水清脆的落在了地面上。
“我能够目睹那位的诞生，实在是三生有幸！”
他再一次做出了恭敬又虔诚的祈祷的样子。
站在废墟前面的孔天明没有祈祷，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信仰的东西。
就算有，他现在也无法进行祈祷了。
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他站立在原地，身上的紫意与白芒正在不断的挣扎。
风一帆拔出无度剑的时候，孔天明的身心再一次被潮水一般的紫意所取代。
与此同时，他的额头散出圣洁的白芒，一点点的抵抗吞噬着紫意的侵袭。
“啊……”孔天明的口中出野兽一般的嘶吼，显然是被两种不同力量冲击的很痛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孔天明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保持着一丝理智。
同样不幸的是，孔天明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有理智的承受着种种痛苦。
他正在努力的让自己的神智占领上风。
他绝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失去理智，像之前的悲剧绝不能再次上演。
相隔一个空间，孔天明的痛苦风一帆听不见。
而风一帆也遇到类似的麻烦。
“你愿意接受吗？”
该死，又是那个声音。
风一帆暗骂一句。
那个衣衫褴褛的非人非鬼的东西再一次出现在风一帆的面前。
“接受你姥姥！”风一帆挥舞起手中的剑，狠狠地劈向那个人影。
人影的身体处出现了一道扭曲的斩痕，身体慢慢虚化的再一次消失。
在消散的前一刻，神秘的人影还在盯着风一帆看。
准确的来说，是盯着风一帆手里的那柄残破的剑。
他的神色里居然出现了一丝动容。
还在沉浸于刚刚那一剑的意境的风一帆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还不等风一帆得意一会儿，啪的一下，身体再一次坠落着，随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奶奶个熊，摔死老子了。”风一帆龇牙咧嘴的骂道。
用手撑起身体，风一帆环视了周围的环境，惊喜的现自己终于又回到无度之城了。
“哈哈，老子又回来啦！”风一帆疯似的喊叫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恩人，你总算是没事，太好了……”正在风一帆享受喜悦的时候，身后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风一帆回头看见的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孔天明。
身上，手上染着血迹，蓬头垢面的悲惨模样让风一帆心里一沉。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风一帆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阴测测的问。
“我没事，也没人……，要不是我突然间什么疯，也不会连累恩人的……”当孔天明见到风一帆的刹那间，情绪再也抑制不住。
恩人没死，太好了。
要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孔天明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风一帆拍了拍孔天明的肩膀说，“大老爷们的，哭哭啼啼的真是让人笑话。”
“嗯，好……”孔天明答应着，疑似梨花带雨，含情脉脉的看了风一帆一眼。
风一帆被看的只觉得菊花一紧，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冷汗扑簌簌的往下掉。
风一帆想说的是，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想一个红苹果……
下意识的，远离了孔天明三丈距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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